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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回家的时候,享都的左后腿上半部的骨头已然裸露在外,红色的肉体翻露出来,它安静的躺在草丛之中,不时用嘴去舔拭早已有些化脓的伤口,我轻轻的唤它,它转过头来,看着我,又不停的摇摆着尾巴。
丁妹在旁边说:真可怜,也不知道谁那么狠心,生生的把骨头给它打断了,好在,它还知道一点一点儿的挪回家。
我问她:怎么当时不抱到宠物医院去,把骨头给它接起来。
丁妹笑了,说:谁还给狗看医生啊。放心,狗命贱,只要它吃东西,慢慢就会好起来,就是以后怕是瘸腿了。
我回家拿来消毒药水,又取出云南白药,一只手把它的头按住,一只手用棉签给它的伤口消毒,然后再倒上云南白药。
它仿佛知道什么是的,低低的呜咽,挨着疼,尾巴一摇一摇的。
也不敢去动它断了的骨头,就这样,让它一瘸一瘸的裸露在外,饮食自然比别的小狗要好一些。
渐渐的,它居然真的好了起来,断了的骨头自己慢慢的缩进了肉里,而创口也慢慢的合拢,长出皮毛,除了还是一瘸一瘸的,精神头儿一点也不差,只要有陌生的人走进我们平台,或是车辆停在门前的公路上,它比以往更加的雄姿英发,汪汪狂吠不停。
与我,更加的亲厚了。
每日清晨,只要我一打开门,它与来福就一头撞了过来,在我腿前腿后的绕,也不回家吃饭了,跟我家的小狗们天天厮混在一起,夜里也睡在我家的大门口。
丁妹说,享都这是忘主了。
或许是,也或许不是。
适者生存,是我们经常提在嘴边的一句话,虽然嘴上有对弱者的同情,其实,平常也多是一种不怎么去深思和关注的,所有的行动都止于嘴上。
而大自然里的许多动物,依然还享受着最自然最原始的适者生存的道理。
看过一些科幻的小说,据说到了一定的时候,人除了思维,什么都可以修补。
而这,生生让许多的人,更加的向往未来生活。
想想,你心坏了,给你换个心,你手断了,给你换个手,就是你只剩下一个脑袋了,好,给你装一副身躯,且百毒不侵,多么的惬意。
不知道怎么的,我却觉得很是悲哀。
身体是那么隐私自我的,一次一次,面对病毒,不得不对人打开来。
她们可以随意窥探你身体里连你自己也不曾探索的领域,让你摆出各种姿势,冰冷的机械,冰冷的眼神,甚至,在某一个时刻,还沦为一餐盒饭中间的笑谈。
可以切割你的肉体,你还得微笑小心应对。
不不不,我不愿意。
不行,每个人都会来游说你,为了生存,或者是,为了一种大众意义上的健康生存,你若不努力,你就是对生命的不尊重了,还有一顶很大的帽子给你扣着,你的脑袋不得不低着,像中国古老的谚语一样,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连借口都是一并儿找好了的。
有一日与一朋友聊天,她说,她鼻子不好看,要去垫高一点儿。
我惊异之余,也只得说,嗯,修补修补,是好看一些。
不露半分诧异。
或许无可厚非,毕竟是为了一个崇高的目的,愉悦自己,健康行走。
而生存到底应该是什么样的?
应该是自我感知的吧。
不知道,我想,我其实更愿意做一条狗,不依靠消毒药水和云南白药,也能自然生存下去,或者,自然的消失了。
这没有什么不好。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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