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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迷恋一首歌曲或是钟情某段文字。也许与文字和音乐本身并无太大关联。而只是由于契合了此时的心境。引发了某种联想,抑或是唤起了曾经的感动。
近一段时间,反复听李谷一的《妹妹找哥泪花流》。那略带哀婉忧伤的旋律,一下子攫住我的心。 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是小时候爸爸带我去奶奶家。那时我还没有上学。依稀记得,奶奶家木格子的窗户上糊着窗纸。我坐在细长的窗台上,外间屋子奶奶在做饭,听众点播的歌曲至半导体收音机由外入内。当时我只听清了这一句歌词,妹妹找哥泪花流。而对歌曲背景,歌词含义一无所知。反复的歌声里,我四处打量还显陌生的屋子(因为不常去奶奶家)。
墙上一本精美的图画,引起我的注意。画上是一位白衣女子,端庄秀雅。正觉得似曾相识。爸爸走进来,问,您看这个人像谁?我略一思索,肯定的回答,像四姨。爸说,对,几乎一模一样。从那时起,我才意识到四姨是美丽的,因为跟画上的人一样。
奶奶家的相框里嵌着唯一的一张彩色照片(当时很少见),也是一位笑意盈盈,落落大方的女子。小姑告诉我,那是叔叔的对象,一位城市姑娘。那本图画叫挂历,就是她带来的。大家都很喜欢她。我从未见过这位女子,对小姑的话似懂非懂。
离开奶奶家,我很快忘记了那里的一切。而一首歌曲和两位女子,这貌似不相关的三者,却无意识地沉淀在了一个孩童的记忆里,并长久的封存。它像深藏地下的一坛老酒,要等到我足矣能够品味它的滋味时,才拿出来细细斟酌。
长大成年后,经历了许多世事沧桑。再次听到这首歌,心开始柔软,伸手拭去蒙尘的记忆。两位女子于年代的悠远之中缓缓走来,逐渐清晰。也正因为她们的命运,我总愿意把这首表达兄妹之情的歌曲,理解为情感绝唱。并为之感叹:爱之花开,刹那芳华!
四姨温婉貌美,是一名乡村教师。年轻时,四姨夫倾心爱慕,寤寐求之。婚后两人郎才女貌,琴瑟和鸣,令人堪羡。可就在四姨四十岁那年,四姨夫突发白血病,短短数月离世。临终前一刻,意识不再清晰的四姨夫,艰难抬起枯瘦的手,拼力抚在四姨的腿上,留下了无尽的不舍与爱恋。
而那位相框中的女子,也最终没能成为我的婶婶。她是外省的一位高干子女。叔叔当时是服役的军人。一次部队放马中,那女子有意藏起了叔叔的马鞍,由此一段缠绵的爱情开始上演。直至叔叔退伍复员,曾经的炽热输给了残酷的地域与门第之差。许多年后,我听见已是两个孩子父亲的叔叔对妈妈说,嫂子,将来我死了,也要把这张照片带进土里。
红颜命薄,美好的爱情总与泪水并存。我可以想象,两位女子与爱人生离死别的愁绪百结,肝肠寸断。有情人,不能偕老。还有谁会说,曾经拥有好过从未得到。 就像春日枝头绽放的桃花,是不是每一朵灿烂,都会结为果实?而那在风中零落的,何尝不是一种悲怆。
今夜耳畔又流淌起这熟悉的旋律,妹妹找哥泪花流,,,,,,
带着一种感慨,诉说一段往事。愿天下有情人,执手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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