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列散文《岁月之痕》

新石头上的叶子

                                                                   岁月之痕

                                                  我想为你洗一次脚

      这张相片，是初一的时候照的。高的这个是我，矮的那个是我的同学杨汉平。

      我和杨汉平是同村的，他小我一岁，看上去却比我矮得多。那时候他不长个头，也不长肉。小学时就这样子了，总是瘦瘦小小的。小时候跟小伙伴打架，输的总是我，唯一一次打赢，就是把杨汉平按翻在地，还没来得及揍他，他就哭了，所以我就那么按着他，不敢动。僵持了十多分钟后，杨汉平的哥哥来了，我吓得赶紧松手。还好，他哥没打我。

      初三的时候，杨汉平开始疯长，我却按兵不动。到了高三时，杨汉平就跟我一般高大了。

      我的一生中，杨汉平给我的照顾是最长久最实在的。我们上初中的学校叫“小屯附中”，是全县规模最小的一所中学，三个年级三个班。环境却是全国最好的，教室、宿舍、厨房、厕所、操场都隐藏在松树林中。上课时我们都能听到鸟儿的歌唱。

       学校没有自来水，用水的时候必须走一公里，用脸盆到学校南边的一个水井里去抬。我因为腿不好使，走一个来回非常不容易。每天晚上，杨汉平都会把他抬来的水分半盆给我，我留下一大瓷碗以备第二天洗脸，剩下的就用来洗脚。早晚饭的时候，杨汉平在井里洗过碗后，还要抬着一碗水回来给我洗碗。整整三年，从没落下一次！

       现在，杨汉平在中国人民银行石林县支行工作，混得不错，是个科长。

       我经常会想，将来我们都老了，假如我们还有机会一起回老家慈门村生活的话，我一定要帮他洗一次脚。这是我唯一能回报他的。

     

新石头上的叶子

                                                       亲爱的灰母马
      是的，赶车的人就是我。不必奇怪，我脚有毛病，心却是勤劳的。所以我能赶车。那时候我上高中，父亲刚刚病逝，母亲一个人供着四个孩子读书。我想为家里分担些什么，于是在周末时就赶着马车，拉一些散白酒，拉一些日用品走村串巷的去销售。收入还行，每天能挣十来块钱。
       马是母的，很温顺，从来不发脾气，任劳任怨。
       这是一匹神马。有一次，在一条很窄的路面上，我的车碰到另一辆车，拉车的是一匹公马，打老远就嘶鸣着向我们冲过来。我的车轮下是一丈多高的田埂。这时候我家的母马乱了阵脚，突然在原地掉头，路面太窄了，车身有三米多，路面只有两米，怎么可以掉头呢？我想我死定了，就紧闭双眼。等我睁开眼时，发现车已经掉过头来了，车、马、人安然无恙。我再次看看路面，觉得不可思议。二十多年过去了，这件事我还是找不到答案。我只能认为，这是一匹神马，它庇护着我！
        1993年，我上大学。一次带女友回家，当时我们骑的是自行车。晚饭时下了一场大雨，农村的土路变得一片泥泞。女友要赶回县城上班，自行车是无法骑了。怎么办呢？只能奇马了。当我和女友共同骑着一匹灰马走在县城的公路上时，我们都体验到了无限的幸福。女友喜欢浪漫，没想到我居然就能给她浪漫。女友坐在马身上，软软地说：杨郎，你看，那么多人在看我们呢，我很幸福！
那之后不久，它就病死了。它在我家度过了十五个春秋。
        可是，它没有墓地。它已经深入哪一块泥土了呢？
         但我记得它，一生不会忘记。

     
      

新石头上的叶子

                                                                    最大的水烟筒
       你看到的不是柱子，而是一根当时中国最大的可吸性水烟筒。它曾是我的店招。        云南人都喜欢抽水烟筒，每家都有一两支。
        2002年，我想开一家二手家电铺。因为资金问题，我只能选择一个最偏僻的地方，房租不高，每年二千三百元。
        市场定位很清晰，就是农村和外来务工群体。我的店招必须独具一格，要让人们过目不忘。苦苦思索之后，我决定做一支中国最大的水吸筒。烟筒做好后，当我用自行车驮着它从制作坊回店铺时，路人没有不回头看的，我还听到有人议论说：看这个疯子，做这么大的烟筒干嘛呢？有人关注，是我的目的，听了他们的议论，我心中窃喜。
        开业后，我又印了些小传单，由妻子负责分发。我做过试验后，又在门口贴出招示：一口气能把烟筒吸到冒烟者，奖VCD机一台。不必当心，这台VCD，地球人是拿不走的，因为没有五口气，任何人都吸不到冒烟。
        生意就这么做起来了，跟意料的一样，一天比一天红火。
        我和妻子经常吵架，我们的争吵与经济无关，穷的时候吵，有钱的时候也吵。这是没办法的事。吵架的时候，我们都喜欢争功劳，妻子说要是没有老娘起早贪黑发广告，哪有这么好的生意。我说，要是没有老子独特的创意你发广告有屁用。
         三年后，我的小店知名度就达到了百分之八十。
         有些事，你不做是不可能想像得到的。那期间我碰到过两家人，结婚的时候居然只能采购二手家电，其中一家，只买了一台四百块的二手电视，还没能力付现款，说好结婚当天收了礼钱后再跟我结帐。结婚那天，我去收款时看到参加婚礼的人只有七桌。新朗把钱交给我时不好意思地说：好险！差点连电视钱都没收够。我安慰他说，我结婚时连黑白电视都没有，只买了一对音箱，现在，我一铺子都是家电。他说你什么时候结的婚，我说1995年。他若有所思地说，这么说你曾比我穷过！
         后来，跟我同甘共苦的妻子还是和我离了婚。我们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我们在一起时只会折腾，累得人都不想活。分开只会更好。那就分开吧。
         分开后，妻子什么都没留下，比如一张照片什么的。我们共同拥有过的，就留下这一支烟筒。
         这支烟筒太大了，很不好保管。
         可是，我总不能扔下它吧！

     

陌上有灵

这货，吃春药了？

新石头上的叶子

陌上有灵 发表于 2014-5-14 18:43
这货，吃春药了？

现在是夏天。骚人！{:soso_e113:}

大脸猫

为什么照片是倒着的？
还不让我编辑。

新石头上的叶子

大脸猫 发表于 2014-5-14 18:46
为什么照片是倒着的？
还不让我编辑。

这相片正不过来，请高手试过了。要不然你试试看。
刚刚我乱搞，竟然能传上来了。所以想让你多多休息{:soso_e163:}

新石头上的叶子

大脸猫 发表于 2014-5-14 18:46
为什么照片是倒着的？
还不让我编辑。

哇！帮我正过来了啊{:soso_e195:}
太好了

大脸猫

新石头上的叶子 发表于 2014-5-14 18:52
这相片正不过来，请高手试过了。要不然你试试看。
刚刚我乱搞，竟然能传上来了。所以想让你多多休息{:so ...

别急。妞帮你。

新石头上的叶子

大脸猫 发表于 2014-5-14 18:53
别急。妞帮你。

谢谢妞妞{:soso_e160:}{:soso_e156:}

梦m

换头像啦~

梦m

好散文

新石头上的叶子

梦m 发表于 2014-5-14 21:17
换头像啦~

嗯，是不是很酷？{:soso_e113:}

新石头上的叶子

梦m 发表于 2014-5-14 21:18
好散文

{:soso_e160:}

新石头上的叶子

                                    儿子的现在和将来
      儿子小时候像个洋娃娃，漂亮极了。
      妻子是顺产，生产时我在她旁边。妻子紧紧拉着我的手，呼天喊地。十多分钟后，儿子来到了这个世界，当时，阳光正好照进产房。医生很大意，把儿子简单清洁并包裹后递给我，要我抱到病房里等着。走廊的地板刚刚拖过，湿漉漉的。我双手捧着儿子，脚步异常小心，我提醒自己绝对不可以摔跤，因为我手里捧着的是我的整个世界。
      儿子不喜欢哭，落地时一声不响，之后也安安静静的。我们睡，他就跟着睡，我们醒，他就跟着醒，夜里也不尿床。有一次我跟妻子说我想掐儿子一下。妻子说为什么，我说我想听听儿子的哭声。妻子骂道：神经病！
      有一天，我在屋里看电视，两岁的儿子在屋外玩耍。忽然听到扑哧一声响，我回头看了一下，没有什么动静，也不见了儿子的身影，我以为儿子去隔壁厨房找妈妈了，没事儿一样紧盯着电视屏幕。几秒钟后，我听到妻子惊叫着跑过来，我走出来时，妻子拎着儿子的腿，儿子水淋淋的，一头一脸都是污泥。原来，儿子掉到水沟里了。水沟离我只有三米，离厨房六米，我没发觉，妻子倒发觉了。妻子埋怨我时我争辩说，他怎么就不哭呢，他要是哭，我肯定能发觉。妻子说，哭你个大头虾，他的头全埋进水里了，只有脚在岸上。
      那一次我真被吓着了！
      所以后来跟妻子离了好几次婚，她提出要孩子时，我从来不跟她争，因为我认为我照顾不好他。
     2013年9月的某一天，儿子喝农药了。我是第二天得到消息的。我赶到医院时，他已经脱离了危险。
     出院后，儿子告诉我自杀的原因，一个是他不喜欢读书，他妈妈非要让他读。另一个让我啼笑皆非，他说他经常照镜子，看着满脸的青春痘，他认为他是世界上长得最丑的男人。我严肃地说，小时候，有你好看的孩子并不多，现在，你也还算英俊，你要记住，一个人活的是精神，而不是外表。
       现在，儿子不读书了，却也不做事，整天把自己关在屋里玩游戏。我试图给他介绍几种职业，比如装修、比如销售。他妈妈和他联合起来，一致认为他长大了，我在抢夺胜利果实，想利用他帮我挣钱。
真无语！
      如果说从孩子身上可以看出他将来可能从事的行业的影子的话，我相信儿子绝对不会成为工匠，也不会成为商人，倒有可能成为开发游戏的工程师。
      现在，我只能眼巴巴地盼望着这样的奇迹能降临到只有初中文化的儿子身上！

新石头上的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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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管理帮我正一下相片。谢谢

新石头上的叶子

                                坏人一生平安

      她是我的第二任妻子，身材瘦小，皮肤光滑。在正式认识之前我见过她。当时我在大伯开的茶室里玩扑克，她跟几个女人出现时，口里叼着烟，说话粗声粗气的，给我的印象一点都不好。      

      三年后，我们同样在另一个茶馆玩扑克，依然对她不感冒。有一次吃晚饭，她硬要和我一起喝酒。我滴酒不沾，坚决拒绝。她不死心，强行倒了一杯递给我，我接过来，放到桌上，起身离席，连饭都不吃了，弄得她很狼狈。有几次，她说要请我去唱歌，我嘴上答应着，却总是贪图玩牌爽了她的约。并不是我拿架子，而是因为她有丈夫。那是一个中年人，是个搞装修的小老板。每天送她到茶馆，每晚按时来接回去。我很看不起他，更不想跟他的女人有什么瓜葛。一个月后，想通了：你有老公都不怕，我一个光棍还怕什么。

      在一起后，她发觉自己真的爱上了我，她下不了决心，就想把劈腿的任务推给我。主动跟我坦白了她以前如何如何坏，比如偷过东西啦、离过婚啦、吸过毒啦。而我是一根筋，认为如此坦白的人不可能是坏人，所以对她的过往毫不在乎，我只在乎她的现在：自尊、 自爱、大方、活泼。而且，从此之后，看她抽烟和喝酒都认为是优雅的。

     后来她丈夫发现了我们的奸情，打电话跟我谈判，我说对不起，我也放不下她了，让她自己选择吧。

    她当然选我，可是丈夫死活不答应。她就改变招式，先是把我写的小说大量带回家，沙发上、床上到处铺开；然后又把我的相片带回去，厨房里、卧室中，见墙就贴。小说和相片的最终下场是被丈夫一起扔进了垃圾桶。后来，她干脆把我唱的歌用手机录下来，丈夫看电视，她就听音乐，手机跟电视摆在一起，声音开得比电视还大。那个没出息的男人很生气，大声说：宝贝，求求你，不要闹了！

她把这些告诉我时，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原来，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你会更快乐。

      她最终还是跟丈夫扯清了关系。我们在一起快快乐的生活了一年，就发生了一次严重的争吵。我们决定分开一段时间。一个星期后她告诉我她有男朋友了。这一回，她丈夫之前做过的抢救工作，一件不落的被我继承了。那段时间，我只想问那个暂时抢走了她的男人：你快乐吗？

       一个月后，我们又言归于好。后来，我们还结了婚。再后来，我们又离了。再后来，她说她真心爱过我，可是她是同性恋，她没法让自己跟我一起走完人生路。

      啊啊啊！原来是这样啊！

     但我还是要祝福她：坏人一生平安！

新石头上的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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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轮底下好乘凉

      这句话，好凄凉的！

      2011年，我卖手机。在石林的双龙公园门口，我把手机摆在摩托车坐垫上出售。生意非常的好。

     有一天，城管来了，要我收走。我不收。他们就帮我收，是没收的收。他们把手机装到皮卡上，我也爬上皮卡。他们开着车在城里转了一圈后，把我拉到城外，然后上来四个人，抬脚的抬脚，抬手的抬手，直接把我扔在了车轮下，他们这是想压死我啊！我没想到他们能做出这样下作的事，我开始给弟兄们打电话，说我被城管扔到车轮下，他们想辗死我。这还得了，大哥都被城管放到车轮下了，不去讨伐还能做兄弟吗？

     我跟城管们回到城建局时，弟兄们围过来，说是哪个干的，拖出来往死里打。我说听我的命令。

     在局里，队长来了，副局长也来了。很真诚的向我认了错，然后求我放那个叫金欢的副队长一马，说他混到今天这个样子很不容易。这时候，弟兄们又打来电话，问是不是可以冲上来了。我连忙说不要乱来，正在解决。

       半个钟头后，我走出了城建局的大门。副局长特批，以后我想在哪里摆摊就在哪里摆，还让人把我的手机拎到了楼底下。当然，我也同意放金欢一马。

       弟兄们不干，说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说都老大不下了，是可忍，孰也可忍！

     晚上睡觉时，想起当时躺在车轮下的样子，浑身冷嗖嗖的！

新石头上的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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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能拉住岁月的尾巴

     前两天，给县文联的徐跃高副主席搞了个专访。搞完后在一起聊天，宣传部的张树忠副部长说，杨作（作死的作）……杨家（孤家寡人的家）的年纪应该跟我们差不多吧？我不服气地说，谁跟你们差不多了，你们都五十多了，我才四十挂零。

     其实我的年龄一直会被别人误解。

     十年前，我家开了个碟店，有一天，一个客人要租毛片，妻子说五块钱一碟，客人抗议说，那个大胡子（指我）是不是你爹，他租给我们才三元。没几天又有人来租碟，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客人对妻子的抗议是这样的：那个小伙子（还是指我）是你弟吧，他租给我们才三元。妻子告诉我时，我笑得不行。可见我留胡子和不留胡子的区别是很大的。

       但是这一次，我笑不出来，部长和主席的话被我放在了心上。因为前不久我遇到一个同学，虎背驮腰的，对我微笑的时候脸都成了树皮。当时我就强烈的感觉到岁月这个强盗盯上我们这一代了。现在我被人家看成五十多岁，应该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样子上的，一个是精神上的。样子我已经无法改变，精神却可以调整。于是我决定拍一组相片，我要研穷一下还可以从哪些方面让自己年轻起来。

       相片出来后，我觉得样子是正常的，应该是精神上变得萎靡了。于是我给自己定了个计划：假设自己现在是二十多岁的样子，那么我还可以奋斗二十年。那时候我的真实年龄是六十四岁，真的可以退休了。

       相片上，我穿的衣服、戴的帽子、眼镜、领带、手链，全是我自己的，摄影的时候，摄影师赞叹道：叔叔，你太年轻了！

        我的目标是活到88岁，现在44，岁月已经过去了一半，只要我努力，我还是能抓住岁月的尾巴的。

      为什么非要活到88岁呢。因为，我们扣扣聊天时说再见就是这样的，我想当我跟岁月说再见时，把这个数字留给世界是最礼貌的。

梦m

帮你照片立正了
你重传吧

新石头上的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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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m 发表于 2014-5-15 20:44
帮你照片立正了
你重传吧

谢谢{:soso_e160:}

新石头上的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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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妖如雪

生活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落英缤纷的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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