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三棵树! 于 2014-5-21 06:46 编辑
走夜路
文:三棵树
吃过晚饭,我正要上网续写《因风吹过蔷薇》,却被那人叫住了,她微笑着说:树,今晚店里太热了,出去转转?我本来不想去,但看那人近乎祈求的目光,心一软,脚便不听使唤的跟着走出店门。
外面也热,整个街面都流动着热风。虽然小镇街道还没安装路灯,但借着各家门店里折耀出的灯光,足以看清来往路人因为热而穿的暴露衣装。许多人选择聚堆闲聊,而街东那一宽敞的水泥路边,却有十几个小娘们在音乐的伴奏下扭动着曼妙的身姿。
我提议去跟前瞅瞅,因为那儿也蹲或立好多观众,心想捎带找找灵感。但那人不去,说太吵。我知道那人一向不喜欢我去娘们扎堆的地方,怕我吃亏。我也就随了那人的意愿,做个体贴老公,跟着她走进一条寂静漆黑的村道。
这是一条通往镇上的必经之路,几年前铺就的水泥路面。路面光滑平坦,走在上面心情愉悦。路边是成片黑压压的麦地,乌黑而鬼魅。而村道上苍穹的夜空,星星点点,奥妙而深邃。
很久没有一起走过这样静怡的夜路了,记不清这种感觉都有好多年了吧?和那人刚认识那年夜路走得太多,但都是最偏僻的羊肠村路。那时目的单纯而执着,好多次都成了你送我回家,后又我送你归去的奇特循环,如此折腾,最终连星星都不好意思偷窥了。后来一起不走了,改骑自行车了;再后来,骑摩托驮着那人,如今却是车接车送。今晚的夜路,确是一次难得的重温旧梦。
已经走出很远了,没有楼层的遮掩,没有灯光声响的喧嚣,夜风习习,行走在这样的路上,别有一番滋味。那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然拉住我的手了,手指温热而柔软。习惯了平日里那人强势的态度,偶尔一次亲昵,我此时借着夜的掩护,竟然有点得寸进尺。
我停下脚步,和那人对面站着。借着星光,那人妩媚的笑颜勾起我最纯的记忆。那一刻,两个人不由自主同时拥抱在一起。许久,我抚摸着她有些发凉的双臂说:你冷吗?要不回家吧?
那人摇了摇头,嘴里呢喃着。我感觉她的身体微颤了一下,也许出于爱护和温存,我又抱紧了那人。就这样我和那人簇拥着,站在深邃的苍穹下,闻着悠悠的麦香。
有车经过,雪白的车灯由远而近。那人急忙要松开我,我说又不是偷情,怕什么。车经过我和那人身旁时,车速放慢了,喇叭摁了一下,司机似乎伸出脑袋,朝外看了一眼。
那人贼笑,笑的花枝乱颤。我忽然觉得这副模样好多年前出现过。我再次簇拥着那人,附在她的耳边说:咱们找找当初的感觉吧?那人同意了,心经相同地拉着手走向一条偏僻的田间小路。
草长的茂盛,遮盖了整个路面,我和那人走进去很深很深。前面是成片的果树,树叶在夜风下婆娑,细碎而空灵。
我和那人站在那儿,这次又是那人主动出击。她紧紧的抱住我,温热的唇吻了一下我的额头,舌头很自然的融入我的口腔,搅动着,融合着。我的手恰如其分的抚摸着,从上而下,最终停留在她的短裤上。我开始解那人的腰带。
那人忽然停止了,手轻轻拍了我一下,一脸妩媚地说: 都四十多的人了,也不看看年龄, 想干什么,耍流氓啊?
我说我就耍流氓了,手还在继续。
那人指着我的额头娇嗔地说:快来人啊,有人耍流氓了——
我觉得有必要重振一下昔日雄风,我抱起那人。那人双腿乱蹬,嘴里呼喊着:流氓,臭流氓。
就在这时,果园里发出一声很沉闷的声音,像一个人的咳嗽。
我和那人一惊,对视一下,那人拉着我的手匆忙向水泥路上走去。
后面的确有一个黑影,影影绰绰,高高大大。
那人拉着我的手心都出汗了,有点潮湿,脚步也显急促。我小声说又不是偷情,怕什么?那人不说话,拉着我脚步更快了。
后面的黑影也快,紧跟其后,大约五米见外,且不时咳嗽着。据我猜测肯定是一个壮年男人。
我觉得没有必要这么怕事,不偷不抢,夫妻一俩,能咋地?就拉着那人的手停住,后面的黑影也站住。我走,黑影也走。我停,黑影也停。我突然很想大笑一声,但却笑不出来。
好像是黑影有点心急,走得有点快,和我俩并排走着。且不时偏过头来,看看我和那人。
这样行了一会儿,逾近街道,那人似乎胆子有点大了,小声对我说:停下,让他先走。我听话地站住了。
那个黑影正走着,忽然发现我俩停住了,似乎想了一下,然后慢吞吞地向前挪动着,且不停努力地看着路边。
走出那段漆黑的水泥路,街面一片光明。那个黑影早就在一家商铺的灯光下变幻一个彪形大汉站在街口。
那人这时已显从容多了,她又牵着我的手,走过街心绿化带,走近我们的店铺。
隔着门玻璃,那人朝对面看了看,开心地笑着对我说:快来看,那个人还朝这边看呢。
我看时,的确,大汉伸着脖子,努力的望着这边。我说看也是白看,妈的,今晚撞上鬼了,那货不会是个鬼吧?这会去野地干什么?
那人却说:人家肯定不是鬼,你却是鬼,胆小鬼。停顿片刻,那人又说:我看他一路好像找石头,或许是个好人。
我说找石头干嘛就是个好人?
那人或许想见义勇为啊。
我说真要是遇见义勇为者今晚哥就惨了,就我这小身板,脑袋怕要开花了。
说完这话,我和那人都不说话,笑容凝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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