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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半个月亮冷冷挂 于 2014-7-18 13:33 编辑
家里的那条小狗死了,昨天中午断的气。它就是先前我提了过,我弟弟没满月抱了回来,养三月后送了给我们的那狗。明子养了它两月左右,管它叫小黑。它还没成熟,才半大。
它是真的死了,死在它平日居住的地方。
死前哀叫,断断续续的,前后不过一小时。明子第二次去看的时候说它死了,回头叫我,我犹不信,以为又是他一贯的来耍我,只是不理睬;明子又叫我,赌咒说骗我小狗,我赶紧跑了去,紧趴在明子肩上挤过去一看:狗平躺在地,张着嘴,弓着身,伸直了腿一动不动,肚皮没了起伏。它果真死了,痛苦的睁着眼,嘴角流淌出肮脏的涎液。我能想象出它临死前经历了怎样的抽搐挣扎,最后哀叫一声,咽了气。
三天前,明子卸了它的锁链,原是要还它一个自由,让它能跟周围其他的狗一样撒着欢儿的生活。毕竟被牢在一条锁链下,每天圈几平米的地方转,这并不是我们的本意,再者它一见我们,即刻拖着一条铁链欢蹦乱跳,想着,就起了一点怜悯。一解开,夜里,它溜出了它的窝居地,怎么也呼唤不回。第二天,一早明子就发现了情况不对,跟我说狗可能病了,尾巴下拖,凭你怎么呼唤,趴在车档下不肯出来。明子丢了一个煎饺过去,狗爬了出来一口衔住了,又钻进车下卧着,煎饺放嘴边,它嗅嗅扭了头去,想着又来闻闻,只是不吃。看样子有些不对,它狼吞虎咽的模样没了。中餐它也没吃。它是不是怀孕了?明子问我。它的肚子看着有点大,加之成天的和院里的两条小公狗厮混,我也有些疑惑。我让明子摸摸它的肚皮,看看有没胎动,明子瞪着,一个劲儿的摇头撇嘴。
它还是不肯吃,这样挨过一天,尾巴垂下拖着,精神更不济。明子剥了一根香肠诱它,放它饭钵钵里,它蜷缩着恹恹懒得看。这要在平日,它一口叼了,咽了,猪八戒吃人参果的德性。
我们断定它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说要不带它去看看兽医,或是灌点药?明子问找谁看,灌药你敢吗?我彻底没了声息。
于是我们就开始恨,列数它的种种恶迹,直恨得牙根痒痒,故尔又生了鄙视,骂它没记性,骂它是一条再愚蠢不过的狗。
这条没记性的狗一松了链条,总忘不了满地找食,低着个头不懈的找寻,胡乱脏吃,什么都吃的津津有味;欣喜若狂的找到一团卫生纸,找到一坨鸡屎,又找到了一只死麻雀-----吃饱后,不好好吃我们喂给的。吃的拉肚跑稀也没个记性。为此不知被掌了多少回嘴,挨过多少打。为了教训它,让它有点记性,明子故意的在它身边扔了一支燃着的烟蒂,它毫不犹豫的上去一口擒住,猛一被烫,直愣愣的一甩头,烟蒂飞了出去,于是坐在地上,吐着舌头哈气,善良的望着我们。当真是死性不改,半分钟后它低了头又继续找寻。
记起我们小时喂狗,因害怕大了让人偷偷下毒害死吃了肉,就自己先给狗少剂量的下一点,然后赶紧的灌肥皂水。狗被抢救回来,从此永远不再上当,对着一个冬天一个冬天的一群群偷狗人,安稳的终老。
要不小黑还没受到能让它有记性的教训,这样想有些繁杂,我不爱动脑子,于是简单的归于它还是太笨。
这条笨狗明子每天要牵它两遍出去拉屎撒尿,早一遍晚一遍,多半中午也会应急带了它出去,拉屎撒尿去一个固定的地方。这么训了两月,它还在它的居住窝里随地拉撒。这真是一条极其愚蠢的狗。眼看它快两天不吃了,明子晚上给它煮了稀饭,凉了端来放在它鼻子底下。它立起身两腿微微颤栗,除了喝水,照旧不吃,蜷缩一团,一副焉焉垂死的模样。我有一丝不祥的感觉,随机闪出一个念头。
它要是一直不肯吃,撑不了多久,观察观察,明天要不骑车扔掉吧,我走时跟明子这么说,可不愿眼睁睁看它在我面前死去。要说狗贱得很,骨头断了血淋淋露在外,随便找俩板子捆绑包扎好,自己长一段时间,就接上了;要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伤了胃,拉拉不就行了。
第三天一大清早小黑狗拉了,伴着一团污水拉出一坨漆黑的东西,拉完后出了窝,战战兢兢的还走了走。一开始我们还挺高兴,拉了就好,拉了就好,待会儿拉空了,只要肯吃食了,一定没事了。一边高兴一边又骂,狗东西,这回总该长记性了。好景不长,趁它趴在楼梯边的草地上没动,我凑近了去看,这一看,心一凉,小黑的屁股流脓,它的眼睛猩红,嘴巴流下粘液半张着喘气。我走更近了细看,小黑无力的扭过头,抬起无神的眼睛望望我,哈出一口气。我很快离开,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使劲吐了两口。
明子找了一个编织袋,裹了小黑放车上,想找个地方扔了。受了惊的它从车上滚下来,一个踉跄没站稳,倒在地上挣扎好半天起不来。明子于是作罢,随它摇晃着又回了它的窝里。不久,就在这个上午,它开始凄惨的哀叫,短暂叫过几声,停下,歇上一会儿又叫几声,不过一小时,它死了。
明子用塑料袋裹紧手简单处理了它,将它住过的地方刷了一遍又一遍,我想撒上一层石灰,又想拿84喷喷。
处理了小黑,于是两人无话。赶巧今天一同看见一对男女抱着一只狗穿过马路向我们走来。明子问我会这样抱着狗吗?我鼻子嗯了一声,头摇拨浪鼓似的。
这辈子不养狗了,我不是养狗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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