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重磅企鹅 于 2014-7-9 11:12 编辑
我忏悔:我曾对麻雀族类犯下有滔天罪行。 小时候所受的教育,除了地富反坏右,人类公敌就是苍蝇、蚊子、老鼠与麻雀了。 我们对麻雀的仇恨源自上世纪50年代,恨麻雀与人夺食。不说三年困难时期,据说人人饿得恨不能“鹌鹑嗉里寻豌豆,鹭鸶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内刳脂油”;在粮食定量供应的计划经济年代,打谷场上看见讨厌的麻雀偷食,人们简直会气到咬牙切齿、分外眼红的地步。然而善打麻雀战的麻雀们灵活灵巧难对付,从稻草人开始就识破了人类自以为是的可笑伎俩,人们只能干瞪眼乱吓唬一阵,无奈之下最终玩起人海战术,动员全民歼灭战围剿之。 1967年我回山西老家小住了半年,老屋后面有一个大石磨,表姐们经常在这里磨面碾米。每当此时,树上叽叽喳喳的麻雀早已急不可耐,事后纷纷飞扑下来,开心啄食磨齿中的残留物。而这时也是同样伺机已久的我最开心的时刻:但见这小子手握石块,以磨石为掩护,蹑手蹑脚接近,突然一掷,动作连贯,一气呵成,像猎豹捕食;往往就会有三两只麻雀倒八辈血霉,轻者也会缺胳膊少腿。屡试不爽,几成游戏,真是小弟随姊来,磨刀霍霍向麻雀。 天降横祸,麻雀也有旦夕祸福。30多年后,这小子良心发现,写下这样的诗句:
石磨老了 磨平的牙床 只能静静反刍金黄的记忆
猛然想起 儿时灿烂晴空下 那群觅食的麻雀 它们的命运 及其子孙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席卷全国,运动也来到云南蒙自这个边陲小城。一天,“支左”的父亲回来带给我一把铝制的弹弓叉,令人喜出望外,那时小伙伴们玩的弹弓可都是树木枝桠做叉的,能拥有如此精良的装备,自然欢喜异常。 仇恨的种子会发芽,麻雀的日子要遭殃,日后这把弹叉做的弹弓成了我屠杀四川麻雀的有力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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