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罗柏林 于 2014-8-1 10:02 编辑
不过如此(修改稿)
七十年代红星人民公社出了一个震惊全国的大案件,我是这个案件的直接参与者。历史的机缘巧合,后来我又是这个案件的受益者。就算先卖个关子吧,下面说说正题。
我们家有一个宝贝,怀表。是我爷爷帮红军挑东西上井岗山,一位首长赏给他的,我很好奇它里面的针会转,于是经常拿出来在小伙伴们面前显摆。我还不知道这针的转动代表着时间,大我一些的告诉我,长针转一圈就是一分钟。因此我的概念里就只有分钟。
突然有一天贵喜哥说要用我的表派上用场,我不肯,表不能交给任何人,这是我妈交待我的。贵喜说那就你亲自拿着,计时。我说行吧,心里无比高兴,就像现在当上一个裁判那样。他把我带到生产队的那排牛栏。牛栏的楼上堆满了刚刚晒干的稻草,暖融融的。先我而到的已经有六个人了,其中有一个我叫她姐姐的,名字罗新凤。几个人在一起搂搂抱抱和亲嘴,我去时他们才麻利地脱衣脱裤。桂喜安排我,每个人睡在新凤的身上满一分针你就喊停,我说行。他们又为先后顺序争执起来,最后以年龄大小排列。首先就是贵喜,只见他爬在新凤身上呼哧呼哧的,跟牛犁田一样。我盯着怀表,时间一到就叫停,马上就有人二话不说把他拉起来。尽管桂喜哥刚在路上还给过我一粒玻璃纸糖,我才不管他那一套呢,何况身边还有其他哥哥们也盯着怀表的。钟还差几格他们就催我了,我总是遵守原则,等钟走满再喊停。
这之后是红顺、东球、乙乃、古古、平方一个个上,一秒针时间都不浪费,大家有条不紊。一轮下来大家都不尽兴,新凤也嚷嚷着还要,于是又第二轮。进行到古古这里时,突然新凤一声哎哟,大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新凤说被虫咬了,大家一看,她大腿内侧确是有一个红点。红顺急忙吐口水帮她擦,听老辈说口水解毒,她咿咿呀呀着要穿衣服,这下把大家急了。有人提议一定找到这只虫子,掐死。说这话时咬牙切齿、态度坚决,就像要枪毙黄世仁一样。
可是这么大堆的稻草,到那里去找。我也加入了找虫子的队伍,就是找不到。大家心想,要是有只虫子来当替罪也好,掐死它就可以立即开工。只见红顺啪嚓一声点燃了火柴,"我烧死你妈的,看你往哪里躲",大家齐声说:好!眼看着火烧得大了,才一窝峰似的、搂着衣裤跑出牛栏。
事发中午,公牛母牛都没出栏。据统计烧死六头成年牛,肚子里还有一头未出生的牛,烧毁牛栏六间。大队民兵营长带领十几个民兵当即控制了现场,并把我们八人抓到大队部审问。我只有六岁,当晚就放了。不过遭到了母亲一顿暴打,怀表作为罪证被没收了。尽管父母都是共产党员,但终究还是没把怀表要回。母亲说要不是我爸在单位当领导,我妈又当大队妇联主任,可能我们家也会背更大的时,说不定我也会去吃钵子饭。
新凤年龄还不到十四岁,生产队只扣了她爸妈的工分。其他六人可就没这么幸运了,除了扣家里的工分,全部劳改,贴在村头的布告是整整一版。
在一个生产队,每天都有人骂新凤和她父母,扯鸡伤狗的事时有发生。新凤也不敢出门去扯猪草了,每天被锁在家里。后来听说她从家里爬窗子,跟车站扫站台的仙仙驼子跑了,据说跑香港去了,跑到那个资本主义地方受剥削去了。我们那个车站每晚有两列货车去香港,跑了不少人。
原来我们生产队还算不错,每个工日有四角多收入,当年因这个事件的影响二角都不到,大家唉声叹气。某日新凤的父母可能也受到内心的责备,离开了村子,走时悄无声息,有人说他们讨米去了。
后来贵喜等六人劳改后陆陆续续回到了村子,绝口不提当年那件事,整天郁郁寡欢,说亲事就难啰,谁愿嫁个强奸犯呢,只有红顺讨了门亲,是个贵州的瞎子,且有些痴呆,长得粗粗壮壮的。大家问他做那事舒服吗,他说瞎子摸象管他呢,塞进去就是。
九七年某天,一辆乌龟车开了村子,下来一个戴眼镜的小伙子,是巿开发办领导陪同而来的,要在罗家村建厂。大家都不解,这里离市区较远啊。而且眼镜小伙还说必须把罗柏林请来做总经理。于是大家七手八脚的跑到深圳找我,我因为涉黑犯罪刚出来不久,正在我堂弟手下任副总经理,听说这等好事正可以摆脱弟弟对哥哥的管理。
眼镜说是萝丽总裁亲自任命的,她很信任我秉公办事。我纳闷着又不认识萝丽。眼镜说你不认识她,她可认识你。他朝我笑笑,很神秘。厂房等等硬件设施当年就建好了,设备也安装好了。我走马上任时不忘几个江湖兄弟,都安排在一些要害部门,当然忘不了带几个马仔。工厂开张时,彩球高悬,巿领导剪彩,大地红放了一捆又一捆,二踢脚和烟花闹翻了天。用老人的话说那个阵仗啊,只有电视上见过。
工厂是组装电子配件,这个我在行,当年大学正是学的电子专业,辅佐我的还有香港的专业人才。村里在外打工的陆陆续续回来到流水线上干,年龄较大的就在厂里打杂,贵喜他们体会到以前工人的那份荣耀和自豪,每家每户分到的土地赔偿款也不少,计划还要搞新农村建设,建城市那种洋楼房,大家乐颠颠的。
这时临村回乡探亲的一个香港佬透露了条重要消息,资助我们村的正是多年前的那个小妖精罗新凤。人们说那能啊,说不定早就到海里喂鱼了,再说仙仙驼子一家也没见仙仙驼子帮衬多少。大家七嘴八舌,都说不可能不可能,凭她,哼!唯一的解释就是祖上显灵了,于是乎老人又做法事又上供。
香港佬还拿出萝丽的照片,大家说不像不像,这明摆着是个电视明星。
后来我受到萝丽召见去深圳,她戴了副大墨镜,看起来还没我老,雍容华贵的气质表露无疑。我无法把她与罗新凤那个黄毛丫头等同。当年的场景仍然历历在目,几个人就像一群狗争抢一块骨头,只有亢奋,没有美感。我看过不少日本A片,以此作参照我认为他们的动作很单一,就是狗扒土或者洋鸭子打水。我只记得她的双脚在空中闹腾,极力抑制着不大声呻吟,就像一只没杀死的母鸡。
随同她来深圳的有一位老乡,后来他向我讲述了萝丽的故事。
萝丽去香港后开始与仙仙驼子在一块,后来被别人抢去了,专门拍A片。那种带有农村生活情节的A片最为香港人钟情,什么在树丛中、在草垛上、在磨房里作爱的情节总是能勾起城市人对自然的那种向往,她的肉体能延伸到自然的纯朴的一面。想一下在清风朗月或明媚的阳光下身体的抽动与自然的节律的合拍,那是一件多么爽快的事情。萝丽就是这样一件被自然造化的产品,又反映着自然。她毫无做作就能演泽农村的小姑小嫂,在她身上含蓄与放浪并备,有时她羞答答忍受着对方的冲击,有时她在对方身上像骑着一匹快马,尽快的释放自己的能量。总之,她能与对方保持谐调,她一双眼睛注视对方时就在控制对方。她的天赋成就了她的大红大紫,她成了很多人梦中挥之不去的身影。
可是当满香港的男人想念她时,她却消失了。她知道有多少人爱她就有更多的人恨她,她的放弃可能是给那些守活寡的妇人们一点心理赞助吧。当某一天她被一个喜欢她肉体的男人找到时,是以一份合约的形式开始肉体的供应的,经济平衡着双方的需要。经济又滚雪球般的成就了她总裁的宝座。
我听完了这段叙述心里沉甸甸的,她给我的这份施舍使我感到自己如乞丐一般的可怜。在深圳我向她提出了辞职。她问我为什么,我说不为什么,只是为了心里的那份自由。说实话,我在监狱行动被拘束时也感觉到心理自由带给我的骄傲。
我回到村里时告诉大家我辞职了,他们有些茫然。桂喜第一个抱住我,"兄弟!"这句话多么亲切。以前他们总是叫我罗总,听得久了,耳朵都起茧了。
晚上几个人去邻村偷了条土狗,大家边吃肉喝酒边嗨五嗨六,嗨得最多的就是女人,这几个坐过牢的都说在牛栏事件发生前就搞了新凤,说得有鼻子有眼。有人说在麦子土里,有人说在茶山,有人说在地窖,各种离奇古怪的地方都有,互相都不相让。红顺也不甘示弱,他说我在牛背上都干过她呢,大家哄笑,"牛不把你掀翻,你还一把火烧死人家,太不地道了"。红顺脸色彤红。说得不过瘾又有人搬机子来放毛片,放老外的他们说这是经过艺术加工的,他们也懂艺术。争来争去还是放香港的。女主人一出来我就认出来了,萝丽!没错就是戴墨镜的女人。在镜子中她也是戴墨镜,她和几个男人朝草垛走去,她在复制当年的那个牛栏情节。只是动作更加有艺术性,什么龙宛转、空翻蝶、丹穴凤游、吟猿抱树等等,不一而足。反正这是一支具有专业技术性的队伍。
大家聚精会神地看,站着的渐渐把手伸向裤裆里。"你们知道这女的是谁吗?"我说。 "新凤"我又说。"不可能!"
当特写镜头向脸部推进,看到她下巴上那颗痣时,大家惊呼是!是!是!
他们一边沉醉于过去的回忆,又把回忆与眼前的场景相联系,个个情绪激昂,感觉到和一个演员发生关系的荣耀和欣喜,他们可能认为这牢没白坐。有一瞬间我也后悔,这个女人怎么没和我发生关系呢,那怕有不深的肉体进入,人都会欲死欲生。不过当年我确实太小,小鸡鸡还没小手指大,我在他们发生关系时连翘都没有。就当是在看弹玻璃珠子或打麻那样的儿童游戏。
我忍耐着没有说出资助我们村的正是她。想让人们保持对萝丽的感激之情,并且永远延续着。如果告诉他们,他们可能更加有炫耀的资本。我保守着这个秘密,相信有一天一定有人会为她的灵魂烧一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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