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栏杆,常有落鸟,唧唧之声,虽搅清梦,但亦有喜悦之感。
起身观之,二者皆为麻雀,灰身灰脑,唯双眼玲珑,转动机灵,倒也惹人怜爱。
忽然一夜大雪,于晨,未闻鸟鸣,心有不安,起身亦不见其踪影,唯有窗外茫茫一色,许久许久,方见鸟儿飞回,但不闻往日鸣啼之悦,似有悲愁之状,何也?双翅振动不力,其声亦是低沉徘徊,思之稍许,恍然,盖皑皑之雪覆于洪荒,难以觅食矣。
遂取塑料之瓶,剪之,缚于栏上,置于小米,清水,供其享用。然意料之外,接连两日,未见麻雀来食,不知何故?正惆怅间,第三日,忽听鸟鸣,其声复喜,起身观之,一鸟正啄食小米,且不住鸣叫,似在品米之味,一鸟立于一旁,摇头晃脑,似在警戒。再次细观,发觉食米之鸟,稍显瘦弱,警戒之鸟,略显魁梧,暗笑,虽于指上不见“恒久远”之物,却实为一对鸟伉俪。
此后,每每于清晨之际,起身便将水米填满,须臾,二鸟飞来,一食一立,相互倒换,倒也融融。予于闲暇之机,便观二鸟吃食。初时,予之身影稍近,二鸟遂惊,不知所去。经多日磨砺,二鸟才渐渐熟稔,一任观之,一任食之。二鸟食饱,或于栏上鸣唱,或替对方梳理羽衣,恩爱之状,溢于其间。
然不久,便有趣事发生。不知何时,窗外又来一鸟,此鸟来得突兀,其非是争食而来,每每于此二鸟稍隔,望之。此刻,伉俪中雄鸟,便行非常之举,其声亦非寻常之音,其立于雌鸟之背,奋力振动双翅,直至掉落为止,然再行重复。雌鸟对其举动,未有反抗,亦无厌恶,但其明眸却与来者相对,似秋波绵绵,逾越时空。而来者之色,皆为无奈,终至不忍之时,遂走。雄鸟发出长鸣,立于一旁,有得意状。此事历经数日,后不见再来。盖以为第三者乎?
又时隔未久,二鸟身旁多一小儿,其双眸倍显纯真,似对万物皆有奇感。定为伉俪之结晶。心与其同喜。此刻,小鸟与雌鸟同食,雄鸟依旧警戒,然其眼神多掠小儿,雌鸟与之食米,后再引其饮水,盖授其生技。溺爱之色,勿须言表。雄鸟学常常于外捕获蛆虫,送之入口,此乃亲见,未有虚语,遂感慨育儿之艰辛,人鸟同也。
岁月如梭,今冬雪甚,觅食定难。遂加水米之数,未料,竟引十余,难辩旧相识。鸟多食少,争抢尤剧,强者多食瘦者少,弱者无,其声嘈杂,无赏心之感。予忧伉俪及其小儿,不知饱饮否?然无处得知。戚戚焉。
风有暖日,雪有尽时,予祝上天庇佑,度此劫难,重现苍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