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富锦 于 2014-9-15 20:03 编辑
烟,他抽出了一支烟,点着了又熄灭了,他太紧张了。他的手抖得厉害,他不相信他的手会抖,这是一双拿手术刀的手,经历过无数次大小手术战场的磨砺。
隔壁房间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说话的声音,好像很闹,有些激烈。
“谁?”他快步走出去。是电脑,他忘记关了,他不能确定自己什么时候打开的电脑,他竭力的回忆了一下,很徒然,他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关于今天下班回来后的一切点点滴滴,梦游了一般,太阳穴的一根神经裂帛般的撕扯得生痛。
电脑里的画面深深地吸引了他,他暂时感到一阵兴奋。那是一桩美国的破案片,室内犯案,罪犯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把自己阔大的房间设计布置成了几间迷宫似的密室,警察来了几次都几乎没有发现蛛丝痕迹。太妙了,那个伟大的室内设计师就那样把愚蠢的警察骗住了。而且,警察每次进来都要他亲自把他们带出去,他们走不出这间屋子。
看着那二个警察滑稽狼狈的样子,潆西傲几乎要笑出声来。他极期待地继续看下去,他想他马上就会找到帮手。一切都可以天衣无缝。
但是,到后来他失望了,那个天才的设计师只是一个胆小鬼,他被他内心里的恐惧吓倒了,当警察把他和另外三个人叫到警局去,他以为自己被发现了,马上逃跑,这样他自己跳了出来……
“一点点小的恐惧就杀了他,愚蠢。”潆西傲心里在骂。
然而,他自己呢?
“不行,得把她移出去。”噩梦,一个接一个的噩梦,他内心里的恐惧也足以毁灭一切。
时钟转到了凌晨二点,偶尔,远去街道传来汽笛声,他想起离市中心几十里路远的一座山林来。“或许可以去那儿。”他走到窗前掀开厚重的布帘,延绵的街灯像一条游龙飞奔而去,渺渺茫茫。街灯暗下去,夜太深了。
动作迅速的话,或许他可以毫无障碍地把她背出去,乘坐电梯直接下到十八楼底层。然后把她放到他车子的后座仓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启动车子飞向市郊,这一系列的计划之后他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接下来他只要准备好了一支手电,一把新的铲子。
他走到内室里打开了厚重的冰柜盖,他试着去抱蜷缩着的邓菲儿,冰冷得坚硬,那天,他完全可以肢解她,今天也许容易一些,但是他不能看着美丽的邓菲儿在他手下支离破碎。他舍不得。
他从床上扯下了那床黑白交叠的被单,裹住了邓菲儿。和预想中的一样,他很顺利的到达了十八楼的底层。他有些庆幸。
他的车停放在避暗的角落。把邓菲儿放进后座他很费了一些气力。因为一辆并排停放的黑色小车靠得太紧,他背着坚硬沉堕的邓菲儿几乎过不去。他看见一串熟悉的车牌数字,是严穗松的车,“这个混蛋。”他骂。车子后座抵着花池边沿,潆西傲不得不抬高脚踩到花池里去,是杜鹃花开的季节,花身矮,如果是高一点的四季清,他还要吃到更多的苦头。潆西傲吱吱的已经踩倒一遍杜鹃花,花瓣零落。他的脚底也粘连了碎裂的花瓣。
邓菲儿坐立的姿势使得车盖无法合拢,潆西傲试了几次终于放弃了合上车盖,他把黑白方格的床单仔细的包扎了一遍,才进到车里去。
潆西傲的车渐渐远离尘嚣,向旷野山林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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