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吧或许可以做为一个城市文明的标志之一。
上海,2014年的网吧已经可以呼吸正常的室内空气了。
我呢,也已经习惯逃亡在这个城市的网吧里了,找一个尽量安静的角落安顿好行礼包,随意地倚在靠椅上,任由思想天马行空,整个人便自在、舒适起来了。幽幽冥想中,2012年这个城市网吧的烟味似乎就扑鼻而来了......
而此时的我并不愿意回忆那烟雾迷漫下的点点滴滴,如果一切可以如烟,随风而逝,于我何偿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我甚至在假想中憧憬一程崭新的人生:新的空气、阳光、土壤......滋长出一个全新的大脑,使我可以不再忆起往日,我想,人的大脑如果能像电脑的硬盘一样被完全格式化掉,重新存入有价值的资料该多好啊。
2014年上海网吧的空气相较2012年要清新、爽朗,可身处日渐文明的网吧的空气里,我总能嗅到2012年的那些烟味儿,就像我的大脑不能像硬盘被完全格式化掉一样。现在,我并不愿意去搜寻记忆中的某些碎片,只管往里面不断存入新的片断。
下面,我要整理的是在不久前发生的一场意外,这场意外,是迫使我再次逃亡在网吧的源头。
17天前,也就是9月17号,那天早上,我几乎已经住进了刚刚找到的出租房,当我向房东索要无线上网密码的时候,那个小男孩生硬地回答:自己去买网线。我当即决定放弃租住,拿回已交的房费,拉上行礼包,径自离开。这个城市此刻我已感到厌倦,我没有一点点耐心来营造自己的小小空间。空间因为思念而存在,而我的思念在哪呢?现在,她既不在天边,也不在眼前,我有的只是一种强烈的不存在感,就像一个失去信仰的人,不再相信一切。
我迫切需要的是一个可以畅通无阻地进入高速公路的通道,所以我一刻也不能没有网络,抓住网络就像抓住了一根希望的稻草,使我可以看见前途光芒。
我是在这样的一种巧合下,进入尚座并经历短暂一程的,那时的我有些心灰意冷,找了几处房子都不尽人意,我在不经意间搜索到这样一条招聘信息:......酒店杂工:2000元——3000元,包食宿,宿舍干净、整洁,有专人打扫卫生,免费提供床上用品六件套,无线上网......我看了不免动心:真不错呀,有吃有住,一天工作八小时,也就是说还有三分之二的时间我可以上网自由支配......我拨了个电话过去,交流几句话后,对方说可以去面试,我说,我带着行李包过去,行吗?对方回答可以。
我左右肩膀斜挎了两个包包:一个电脑包和一个小挎包,手上拉着一个不大的旅行包,来到人事部,人事经理例行公事地拿一张表单让我填,我随便填了几下便交过去,大都空着,工作经历栏位亦如此,人事经理问我以前在哪做过,我说,我以前不是做这个的,所以没填工作经历,他于是询问我之前是做什么的,我一一告诉他了,他说,你以前的工作工资高,比现在的岗位轻松多了,你为啥要来干这个,我说,以前的工作太费脑子,我做不来......事实上,我刚在家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又出来的,现在想找一份偏重体力方面的工作,锻炼一下体质,他说,这份洗碗的活很累,会流很多汗的,我说,没事,这正是我所需要的。坐在人事经理对面的那人探个头来说:你随身还带着电脑,也挺不容易的,你会做些设计的工作吗?我回答:可以的,他拿了一份报纸的版面让我看,问我会做不,我说这个很简单的,我于是打开随身带来的电脑让他们看我做过的一些作品,他们看后说还行,就是缺少点创意,不过没关系,他们会给我思路,我照着做就行。人事经理又问我对工资的要求,我说我以前又没做过,2000就够了,他说,给你2300,三个月过后,每个月加一百,一直加到3000,我说好的,要是能体力与脑力结合,那就更好了,人事经理说会的,不过你的主要职责是洗碗,我说没事,做什么都没关系,我只是需要一份工作而己,他又问我有没有带被子之类,我说没有,我自己可以去买的,他说公司可以借用的,不过得交200块钱的押金,走的时候会退还,我说好的,他说不是让你现在就交,是在你的第一个月的工资里扣除的,我说行啊。人事小姐便给我开了入住介绍信,并要了我的身份证做抵押,他们说让我先住下来,这两天不用上班,先去办健康证,因为会有人来检查卫生。完毕后,人事小姐给了我宿舍的地址,让我自己找过去,坐在人事经理对面的那人站起来说,恐怕不容易找,还是他开车送我过去。上车后,他开始放音乐,并告诉我现在在哪条路上,看见某某招牌该朝哪个方向转,我出了点头就是点头,在车上,音乐一响起来,我习惯性就有一种想飞的感觉,根本没记他告诉我的线路,呵,我只是来应聘一个洗碗工的,却在来公司的第一天就被人用专车送到宿舍,我当时除了满足还心存感恩。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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