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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边的一堵墙 [复制链接]

憨憨

主楼

发表于 2014-12-18 13:24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一
一轮彤红的太阳如锅盖大小，油然的从东边的地平线升起，洋溢着暖意！于我本意，此时应着以前的迎着朝霞漫步在田间的土路上，做些深呼吸的肢体动作，感受清新的空气。
东方有大海，我梦寐以求的地方，也如许多人向往的碧水蓝天、浩瀚无边、海鸥低鸣……那母亲般充满慈爱、深沉的大海，这些事想了许多年了。
现实是在东边有一小镇，不过七八里的路程，那里货物齐全，甚至有少有的煤火底炉衬、活白灰膏用的细如发丝的麻捻，还有许多售卖自加工的铁器，烧柴草取暖的炉子、楼籽粒的耙子……街边房子杂乱，不成一条线，多是简单的硬山顶，混着青砖、颜色花乱的矸砖，覆着的青瓦、大红瓦有的上面长出了几撮杂草，偶尔有预制板搭建的低矮平方，不无显示着凌乱，也好似充斥着穷人更亲近的互不能离的朴实感，也如腾热的捞面端在你面前，我们急忙接来，并说些随和的无关紧要的话。于是，小集上，那爱杀价的老妇争吵到五角的差价，脸上多了一丝红晕，买主豪爽的苦笑着：你真是个买家，赔拽不说拿走吧！等等我会倾心这里，也能拿到许多便宜的东西。
以上诸多的原因是我对东向的最浅显的好感，我也会将自己的心定格在简单二字。
                     二
  “去你姑姑家走走，”母亲说时带着一脸的亲情。“你小舅子去他老丈人家了，”邻居告诉我了这个可靠的消息。这都是在我宅子的东向，无不锥扎着我的内心，好像你们都在掀开未痊愈的伤口，我只是快好了又被撒了盐的一阵刺痛，周而复始，彻底的好不了。至亲中情感细腻者避讳的给我说些，我能察觉到她们的那一丝隐忍，我更无法要低头面对，这些一辈子的事自己便暗淡无光的偷活着，谁人不知，谁人低视？干脆做个宅男是好，关门闭户，远离尘土世事，是的，现在在身边的许多村人也认识不多了，他们或许记得住我？或是离祖？后者之心隐存多年未现，也许是被尊称为“外地货”不好的苟活罢了，没有一点的雄性荷尔蒙。
                  三
索性我要说出死亡时的事，往东稍微南下一点，灰色的村子沿袭到灰色的整个天空。一队骑士踏起滚滚尘土，紧逼目标，持棍带铁，一击而中头部躯体轰然的倒下，热血汩汩而流，分不清了面部。鲜血洇了土沙一片，顷刻间渗到土地的深层，仿佛一切销声匿迹了。躯体也就死死的停在了那里，此间恐怖的吓跑了一队骑士。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流淌，在这临近年关干冷的空气中，冒着热气，一股血腥味迅速习染周遭，命也就很微弱的喘息着。

                  四
   当那至爱之人一直绕膝在旁，久久的在唤醒那未远走的灵魂时，灵魂也好像没有远走的小鸟，它只在窗户边停留，眷恋着伤心的人儿，直至把它引来。
   有一日我醒了，眼前好像由丝丝的线条遮着，慢慢的看清了床边坐着的几位熟悉的面孔，她们低声的议论着什么。果品放了许多，还有地面上堆的满满的。白大褂一会儿进来一会儿出去，我的视线跟着跟着就一阵眩晕，整个空间都在转动，我这是要跌倒哪里去，快快救救孩子，身边的人我亲爱的父辈们，可他们一如既往的坐在床边，我伸手想抓可一点力气也没有，又好像在梦魇中死死的压着不能动弹，我的命就此结束了吗，怎没有人们求的安乐死的好受，一切鬼怪都在扰抓我，心脏仍在蠕动着，却真的不如死的好受。
   我常感到魂不附体，飘渺的虚幻，一直在这白色的空间里，躲着躲着真不想出去了，真的连看见艳阳高照的勇气也没有了，我不知道该不该迈出这一直陪伴我的小窝了，也不知道都是什么的眼光注视着我，也许有让你顷刻间悬梁自尽的睥睨，还有投河自尽的指手画脚。
               五
   半年后，我终于能稳实走路了，脸上分泌了厚厚的一层油，也好像多了一点肉，可总记不清许多人的名字，老是哎哎哎的叫着旁人，还有一直在笑着，每句话后都要呵呵呵的，这让弟兄们很不能适应，投去诧异的目光。侄子说他变了，咋看都不如先前了，难道我面相扭曲的难看？我的心里如刀割一般。记住曾经来看望我的每一位人，我要念他们一辈子的平安，记住我的历史我该忍辱大半个后半生了。
   见了阳光，见了淳朴的人们，倏忽间，我如昙花一现，便隐藏在了屋里不肯出来。一个战败国有何颜面林立在当空中，只能俯首称臣，而那一辈子的惊悸只在很近的东边，又好像很是遥远，让我次次的言行中不无悄然的躲避着，那伤口掀出来我便要直撞墙头，一命呜呼。杀了我吧，碾压我把，一切还没有来到，我一直在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是的：王铁匠的空气锤轮的很欢，下面欲流的红铁揉的娴熟，我想我便要追寻那下面的红铁，将我碾压的越来越小，不见了我躯壳，那将是我的大快之时，曾将索救的父辈们，我也不用费些力气的远离他们，而后他们可能会可怜的记住我。
            六
能屈能伸大丈夫，谬论！在我年少时狂傲的想着；有仇不报非君子，那是真汉子，血性的真汉子，我常常羡慕那雷厉风行的耿耿铁骨，男人霸气的洒脱。许多年后的许多事，这两种概论便蛊惑我的思想，想做一个君子也是十足的难了，我什么也不是，命里该是深山老林的疯癫和尚，说些连自己也不知对错的话罢了。
男人难道是真的难？简单的生计就难以维持，看着这嗷嗷待哺的孩子、思维单纯的女人，我想我总要走出来面对任何的人做些营生。于是我总低着头好像再找地上遗落的东西，也好像刺耳的话传进了我的耳朵，那句‘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我不知这种处境下可否用之，于是我总是低着头，什么生意都是惨淡的，当我扬起高昂的头时，好想哪凛冽的寒风吹走我的哀怨，孑然一身的站立着，一直到天黑在一直到拂晓！
世间的关系都是繁乱的互相缠绕着，不因为你与他很好，就与他的朋友都很好，也有讥讽过的仇人，我想很多人遇到过这种情况；也有你在某市促膝相谈，眨眼间他介绍给你相对方向城市的友人，那位友人或许又介绍此城市的商人，我琢磨着如蜘蛛织网的愈是复杂了，复杂到没有一点的规律，好像涂鸦.
现在我下乡的买卖都在附近的北部，那里繁华有钱，我想主顾都不应该太吝啬了，南边是一沉陷的地带，也应着没有路了。北部的陌生人说你去我的亲戚家吧？那他在那？就在小李庄，啊！我想我又错了，本不应该问这一句，现在又要把我带到追忆里，哎！世间的所有人都没有套路的攀着亲情，也许都是出嫁女惹的祸，所以有时我不想打探别人的三亲六故。
            七
   猜猜想想，行行走走，而时已久，阔步于不惑之年，而念未息，长叹此命不顺，而后觉的平安才是真正的福分，虽是穷困潦倒、无友相交。
            八
人站在地球上面对四方，空旷！东方那轮炙热的太阳烘烤着干涸的大地，可看见蒸腾而曲线上升的热浪，好像出现了沙漠里的海市蜃楼，惊现一般，可足以是绊脚石，明显到如一口浓痰堵住了喉管，吐不出咽不下，其余三方我如是能独享，但不觉有些悲哀，混到这般田地！
那厚厚的心墙在无形中堵得死死的，任何人任何时候都难以发现，任何涉及的言谈再一远传都会有些许命中的几率！我低头沉默，顶礼膜拜神往的东方，阳光高照下留下一条黑的背影，这个货物，这个不苟同的人，身边的人渐行渐远！
   滚！我怏怏的离去，连料场秃头的呵斥也没有一点抵抗的余力!
            九
行年四十有五，尔貌则寝，而躯则修，亦世对尔子孙，亦孔之羞！

深呼吸, 地平线, 预制板, 东方, 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