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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流水思静 于 2015-1-26 19:55 编辑
春运难题得不到根本性解决,缘于国人固有的故园情结,困难再大、烦恼再多、幽怨再深,还得马不停蹄地,向着一个叫家的方向飞奔。认真说起来,我的记忆里,倒也有与春运有关的两次经历,虽不是外出务工,而是在外地就读。但因了年轻、心态、伙伴,却满是新奇和刺激,竟忽略了艰辛。倒回去盘点,才也发现,确乎是有磨难的,那是春运难的另一种见证。
说是外地,也不算太远,火车7、8个时辰吧?因了学校所在地是小站,停靠的火车并不多,最适合搭乘的是深夜那趟,回到成都刚好是凌晨六点左右。
我素来寡交,独自来去,熟识的人并不多。但期末时,秀颀的班长就邀约:“成都方向的,结伴而行哈,统统来登记。”
连我在内,好像是17个人。我本来也迟疑,却不过热情,也就同行了。大一、大二两次抵达火车站,都是不变的场面:横七竖八坐着、躺着的,将候车室内外挤满,孩子哭、大人闹,整个乌烟瘴气。售票窗口排成长龙,艰难向前移动着,据说有人等了整一天。
好在我们是学生,有专门的学生半价窗口。班长分派几个男孩照顾行李和女生,叮嘱不许胡乱走动,担心有人扒窃或抢劫,他便带了另外的人挤过人群,排到专门窗口去,不到半小时全买好了。现在想来,当时看着缓慢移动,若蜗牛爬的其他买票者,也说不清是同情,还是幸灾乐祸了。
上车的过程很惊险,第一次印象很深刻,开闸放行的瞬间,人群若潮水泛滥,直冲停靠站台的列车。没有所谓礼让,更没有风度可言,一窝蜂往车门挤,便有哇哇叫嚷,说踩着了、扯着了,也并没有人理会。我们便傻眼了:个子小、力气小,完全没办法挤进去。
就在欲哭无泪时,班长大喝一声:到前面窗口去。原来,几个男孩在那边招手,他们身手敏捷,仗着力气早已占到有利地形。机械性听命令,到了窗口下依旧傻眼:窗口小不说,还那么高,那么光滑。
来不及迟疑,就被不知是谁,从后面抱起来,稀里糊涂往窗口塞。那几个配合默契,居然搂住就扯进去。傻呼呼站在车厢里,隔半天愣没回过神来,居然以这种方式登上列车?其时,也没觉得尴尬,倒是清点完人数,笑得前俯后仰。看着还在潮涌的人流,不禁佩服起班长的未卜先知来。
第二次春节返回时,班长却又改变了策略,带了我们从小巷直达站台。少了开闸那道程序,自然抢到了最好的先机,在人流再次涌过来时,男孩子们早已霸住了车门,用身躯组成钢铁长城,护佑女生们从容登上列车。
那次的直接后果是,我们都没买票,火车也堵得没法补票,到了成都站台后,班长哈哈笑,居然说:要不,各自散开,逃票出去吧。具体情况我忘记了,反正大学期间,我往返许多次,就没认真买过几回票。奇怪的是,没有半点愧疚感,更多竟是干坏事的小骄傲。拜春运所赐。
不得不说,拥挤在车厢里,人多力量大的优势也明显。在水泄不通的箱体里,插玉米棒子般竖着人,我诧异于为何要卖许多站票,后来琢磨了一下,估计也是想缓解运输,避免旅客太多滞留的无奈之举吧。这种情况下,前胸贴后背的姿势,要想挪动就很艰难。好在有男孩们保驾护航,硬给女孩们腾出空隙,容得啃啃零食什么,也就没吃多少苦头,算是很新奇的体验了。想来其他返乡农民工,多是孤身外出,该不会有如此好的待遇。
唯一可惜的是,我买了个年画胖娃娃石膏像,本来装在塑料桶里,被我晕乎乎打个盹,一屁股给坐成了石膏碎片。班长笑得不行,说:“人都要挤坏的,你还买这玩意儿,明摆着是败家嘛。”赌气背回家,修补了半天,不得其法,最终还得扔掉了事。
时隔多年,想不到年味里,春运依旧是难题。更想不到,当初的我,也不经意中遭遇了春运,留下这段谈不上喜,也说不上悲的素材,仅仅算是经历而已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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