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闲散之人 于 2015-2-17 17:48 编辑
情人节,你快乐!
1、 我是一个很不在意什么节日的人,昨天早起的时候,拉开窗帘看到的是灰蒙蒙,雾浓浓的天,心情颇不爽。
因为和儿子约好,今天要去几十公里外的墓园去给父母及岳父扫墓,这都是习惯,每年的这个日子总是要去看看,平时如果是清明等这一类的节日,我其实要么自己骑着单车去,要么坐长客车去。
赶上周日,儿子休息,所以约好了,早去早回。
熟料,我们起的很早,打儿子电话的时候,却打不通。一直快到7点一刻了,我们这边火急火燎的,那边才来了电话。所以急,是因为还要多跑十几里路去接上哥嫂,一起去。可是儿子的电话让我大为光火,他居然说他突然想起来,今天单位要上班,我是真的恼了:你什么脑子,单位上不上班你不知道啊?我这边和你二伯二伯母都定好的事情?
无奈赶紧给二哥拨了一个电话,一通解释,约好明天一起坐长客车去。
我很生气,冲着夫人抱怨了儿子一顿。片刻,这小子又打电话来了,说是和单位打了一个招呼,中午十点半之前可以不去,这样就有空闲时间送我们了。于是又联系了哥嫂,让他们在家里等着。
我和夫人在路边等儿子的车,很快就到了。
夫人嗔怪儿子:你这孩子怎么每天迷迷瞪瞪的,上不上班不知道啊?这一路我就听着他们娘儿两在拌嘴。
夫人显然是落了下风,埋怨我:你看看你也不说说他。
我回了一句:过了这个年都虚岁三十岁了,我说啥?还有啥不懂的?
兴许是我这句话起了作用,母子两总算熄了战火,开始和风细雨了。
2、
到了哥嫂居住的小区,打了一个电话,他们下楼了。于是一行人,奔着墓园就去了。 世界上的事情有一些你说不清道不明的,昨天我去另外一个墓园看看姐姐,我一直都是几束花,在她们那个家族墓地挨个献一遍,然后每个墓碑前的香炉里都燃一炷香,昨天就邪门了,愣是点不着香火,整整用了一盒火柴,没点燃一炷香,我悻悻的把香都扔掉了。 想起也是N年前,我去祖母的墓地拜祭,也是整整一盒火柴没点燃香火,我有些怒了,冲着墓碑嚷嚷:老奶奶,您也没见过我,我也没见过您,我来看您,你还挑剔我什么?接着有些赌气的划了最后一根火柴,结果居然点燃了那柱香。
在墓园山下我们停车买了一些祭拜的东西,我要掏钱,儿子说他来买。于是买了两大盆鲜花以及一些香火,烧纸,还有什么“金条”“元宝”的,我笑:太俗气,儿子却说:现如今哪里不涨价,给我爷爷奶奶,我姥爷弄点硬通货,免得钱不够花。 说的我们哈哈大笑。
大家把东西搬进车里,向墓园进发。
我问儿子:你多少年没有来看过爷爷奶奶了?你外公你也是第一次来看吧。
他说:我自己也找不到啊。
我斥说:你心没到。
3、 二哥因为患有痛风,走路有些缓慢,我们边走边聊。说的无非是关于亲情和人生,活到我们兄弟这个年岁,大概可以到了无欲无求的时候,所以,我们说的最多的就是“看开”与“好好活”。
站在父母的墓碑前,儿子看着墓碑上爷爷奶奶的生卒,惊呼:我爷爷今年是100岁,我奶奶今年是103岁。
这就是人生。
家母故于1980,家父1996年故去。
把鲜花摆放在墓碑前,燃一炷香,这次很顺利,香烟袅袅。归尘归土,所有人的最后归宿。
这世界哪有扔不下的东西?
我对儿子说,其实我们都知道,我们真的动弹不得的那天,你们未必还能来看看你们的爷爷奶奶,你的姥爷,我们只是希望你们再有时间的时候,能来看看。
哥嫂和我们夫妇都很看淡这些事情,这种形式无非是一种心灵的慰藉。
我们各自在墓碑前嘟囔着一些话。儿子给爷爷奶奶磕了三个头。
4、
岳父的墓地离我父母很近,算是近邻了。只是他们生前都没见过面,估计在哪里见了也不认识。
照样是一盆花,一束香。今年的情况有点特殊,随着三连襟的一家都在美国,能在这个时间来看看岳父的也只有我们了。夫人很认真的拍了照片,要把这一切告诉她的四个姐姐。
墓碑无言,岳父的一生却历历在目。
恃才傲世,一生耿直,治学严谨,坦荡无私。这是当年岳父悼词里的话。 儿子是岳父生前非常喜欢的外孙,想一想也是,他膝下五个女儿,没有一个男丁,到了后一辈见到了他五个女儿里面有两个男孩,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儿子最喜欢缠着外公,问东问西。
儿子也给外公磕了三个头。
然后我们一行人去了可以烧纸的地方,把那些祭拜用品,分别烧给父母和岳父。儿子念念有词:爷爷奶奶,姥爷啊,物价都在飞涨,我们现在给你们的都是大面额,上千万啊,还有金条元宝,这都是硬通货,你们在哪里好好的花吧。
墓园里有一群猫,数一数足有十几只,好家伙,个个膘肥体壮的。原来是人们祭拜的贡品把它们养成这样。
亲眼看着两只肥猫为了争夺一只大虾而大打出手,其它的喵星人们,则围成一圈,冷漠围观。两家伙嘴里都在威慑对方,呜呜的恐吓,彼此都伸出一只爪子按住那只虾。那些猫也不怕人,好像更喜欢人们围观它们。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又扔出了几条鱼和别的什么,于是那群围观的喵星人也不淡定了,一哄而上,开始抢夺,倒也有点意思。
5、
回家的路上,儿子问我:今天是情人节,你没给我妈买点什么?
我不屑:这洋节我有必要过吗?再者说,我和你妈都是老夫老妻,玩这个干啥? 夫人问儿子的女友啥时候回来,儿子说得过完春节,三月份。 夫人又开始唠叨嘱咐儿子把家收拾的利索一些,儿子不再回应。
车子到了家门前停下,不远处有一个花店,我去买了一束玫瑰,倒不是为了玩浪漫,正好家里的花瓶的花也该换了,所以,也算是一物多用,夫人笑我:看看,还真过情人节啊。儿子也笑,行啊,您二老玩浪漫吧,我要赶着去单位了,一脚油车子跑了。
其实,哪有那么浪漫,都是实在的生活,柴米油盐,巧了,赶上这个日子,重叠了一下而已。 回到家,把玫瑰花插在花瓶里,感觉很好看,顿时让屋子里充满着生机活力。
有的时候啊,生活就是这么简单,看淡了生死,人生无非如此。
这世界每天都有哭有笑,回到家细细想一下,那边去墓地祭扫祭拜,这边世界却在嚷嚷情人节。
桌上的玫瑰艳艳的,花不知道,人知道。 2015年2月15日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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