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乡过年,实在无趣无味。尤其是在异乡的城市里过年,更是无聊至极。
比如前天,大年初一,如果在老家,我们不是大呼小叫去亲友家串门,就是呼朋唤友去爬山,并且是远而险的凤凰山。
前天,我们在沈阳的一大家人也去爬山了。不过没在沈阳,而是坐动车前往八十多公里之外的钢都鞍山。那里有道教圣地千山,更有白皑皑的积雪,还有被开掘得千疮百孔的矿山。
与在老家抬脚就走的爬山相比,大年初一的千山之行就显得繁琐了。从地铁到动车,从公交到小面包,加之不时还有人晕车或是拉稀,爬山这个主业差点成了副业,要不是后来边爬山边打雪仗,我提议的这趟出行真要遭人诟病了。
这个春节,这几天,回老家爬山已无可能,只能让记忆回到从前,从往昔中寻找一些温暖的记忆。
2014年12月29日,小妹、妹夫、我和老婆从万州赶回山上,顺道在二姐家吃过午饭,赶紧回到家里。在路上,我还跟小妹和老婆讲,再不回去,二嫂就要责怪我们了。
果不其然,刚进家门,二嫂就半认真半开玩笑地拿我们开涮:“你们几个,说是回老家,我看你们一天东跑西跑的,也没在家里吃两顿饭。”
我赶紧表态:“这两天,我们哪里也不去,就赖在家里。有什么好东西,你叫二哥抓紧煮给我们吃。”
这下二嫂高兴了,安排二哥杀鸡,还给在岳溪场上的太宝小俩口打电话,让他们赶紧回来陪我们耍。
这天下午,我们几个乖乖地呆在家里。当然也不能干呆着,先是在地坝活动,一边打麻将,一边晒太阳。
后来,太阳西移,我们把战场转移到岳父家的天楼上,继续在麻将声中享受冬日暖阳。
晚上又免不了喝酒。我和妹夫有些战斗力,无论白酒啤酒,水来土挡,火来水淹,来者不拒。结果我俩没咋的,一心想把老辈子陪好的太宝却喝大了。
12月30日上午,小妹、妹夫、老婆和我没有继续在麻将桌上纠缠,而是在二姐的带领下,兴致勃勃地去爬山。
我们倒是想过去爬凤凰山,但考虑到下午还要到岳溪场走亲戚,只好选择就近就便了。
老家在山区,真正地开门开山,无需远行,就可以体验到爬山之乐。
我们选择的路线,都是儿时走过的山路。
由于人口大量流失,曾经人来人往的山路变得人迹罕至,两边杂草从生不说,有的路段干脆垮掉了,根本认不出原来的样子。
不过所经之处,风景倒是比从前漂亮了许多。曾经的耕地变成了林地,原来光秃秃的山包也披上了绿装,糖梨、刺萢等野果更是随处可见。
心境愉悦时,处处皆风景。爬山过程中,我成了最忙碌的那个人,拿着手机四处拍照,一会儿一个远景,一会儿一个特写,真正在乐在其中。
采食野果是必不可少的课目,红的糖梨,黄的刺萢,酸酸甜甜,别有风味。
二姐就是二姐,即便我和小妹早已成人,依然把我们当孩子一样关照,一会儿提醒我们走路小心点,一会儿又采来野果要我们品尝。
对于我们这些在山里长大的孩子,爬山实在是小菜一碟,说说笑笑,拍拍照照,一点也不觉得累。
不知不觉间,我们便爬到了那个叫梨树坪的村民聚居点。
和老家大多数院落一样,曾经人丁兴旺的梨树坪也变得孤寂了。那干枯的竹子,那坍塌的房子,无不预示着偏远山村的彻底落败和逐渐消亡。
在梨树坪,我们只遇到一个熟人。那个叫简田的本家老辈子,耳朵已然失聪,我们说东他说西,答非所问,难以交流。好在他还认识我们,非常热情地介绍着这个院落的情况,甚至陪着我们走了好长一段山路。
梨树坪是我们此行到达的最高处,之后沿着山路蜿蜒下行。
路过老婆大姑家时,明明知道家里没人,老婆还是拨通了的电话,向远在深圳的大姑父通报我们途径他家的讯息。
顺路到舅佬倌的二姨妹家串门时,他们和二姨妹的公公婆婆探讨着山崖下的野猕猴桃吃不吃得,我则忙着拍摄二姨妹家的老屋、家狗和附近高高矮矮的树,第一时间通过通过彩信和QQ发给远在沈阳的二姨妹和她丈夫,好让他们同样在沈阳的宝贝儿子看到老家的风景。
在双堡岭,我随手拍了几张大白鹅的照片,随后发到空间里,引来一位兄弟的惊呼:“这是我们家的鸭子!”
哈哈,兄弟,看清楚点好不好?大白鹅才是主演,鸭子只是配角,难不成您鹅鸭不分了?
走山路,往上爬固然吃力,往下走也不轻巧,尤其遇到陡峭狭窄的路段,非重心后移不可,还得小腿使劲,一路小跑,否则就会困在原地,望路兴叹。更有意思的是,有些记忆中的路早已没了踪迹,只能在荒草和荆棘中穿行。
天高云淡 2015年2月21日补记于沈水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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