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喜欢到郊外去放风筝,看到自己糊制的风筝在空中越升越高,越飞越远,心里便有一种说不出的惬意。要是在河岸上放风筝,眼看着风筝飞到河对岸去,那爽劲儿就甭提了。一日我在河岸边把风筝高高放起,在初夏的暖阳下竟有些困倦,躺在草地上把着线拐子眯缝着眼睛。忽然间手一松,瞌睡中线拐子从手中脱落,竟被风筝拽着滚动前行,眼看就要掉到河里去。我急忙跳起来追赶,终于在线拐子落水前将线拐子抓到手中。当时我的心差点跳出嗓子眼…… 长大以后,蜇伏于高楼林立的都市里,加之俗务缠身,再没有放风筝的机会,也鲜有一线悠悠失而复得的感受了。久而久之,我竟觉得放风筝的事儿恍如隔世一般了。倒是过节这几天,走东窜西、狂饮滥醉后倒时不时想起了放风筝的往事来。昨天梦里,我就梦见自己在空旷的河滩上放风筝,那风筝飞得好高好远,渐渐地就变成一个小小黑点,在云彩中时隐时现。起风了,我担心那细细的索钱能否经得住狂风的肆虐。天暗了,我已看不清风筝的所在,我甚至疑心风筝是否已断线飞走了?我只有从手中绷紧的丝线才能感知到风筝的存在。我心里没底,因为此时风筝虽然还被细丝系着,但更多的是受风力惯性驱动,我所能以挥的作用极微,如果强行收线,很可能就会把绷断了,事情可能会更坏…… 犹豫中那线突然一松,我知道风筝再也回不来了,丝线就软软垂下来了。我不知道那断线风筝是在天上飞得更高,还是漫漫地埚落?我惊叫着从梦中醒来。想了好久,我才明白那断线的风筝原来就是蛰伏在心里的那份纯真……经过太多变故,我们成熟了。我曾感到欣慰,也有几分失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