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回乡散记

沈眉珊

在大山里过了两夜，收获不少。随笔散记几句，收录真实人生里的幸福印记。


之一：枕着蛙声入眠


   因为天雨，又逢修路，待我们一路颠簸着回到村时，已是夜里十点了。家里的房子没人住，自家打下的一口井又因长年不用，一时抽不上水了。只好简单地收拾一下一年才睡一次的床铺，用楼顶蓄水池里蓄起的天水洗把脸、冲冲脚就休息了。


   因村子在江边，过去常遭洪涝之害。家里新建的房子就建到了山腰上。周围全是山林，让我听到了今年的第一轮蝉鸣。知了一阵喧闹后，渐渐便停了。夜深时，传入耳畔的是蛙叫声声，此起彼伏。第二天晚上，因下了雨，蛙叫声更热烈了。在这寂静的山村之夜，我就躺在这大自然的天籁中惬意入眠了。大憨对蛙叫声非常喜欢，说这才是真正的自然，还想录下来播放给儿子听。可惜手机录音效果不好，只得作罢。


之二：幸福的小女人


第二天下午，我让他带我去河边走走。结果收获了最大的惊喜。
我在旧日的文字里曾经记述过，这里的江边过去是我们洗衣之地，算是比较熟悉的老地方了。临近河边，我们大吃一惊。昔日200米宽的江面现在只剩下三分之一的水流面，靠近村子的一侧已成了沙滩。大憨高兴得象孩子般欢呼起来，他说能在河岸找到一片可以自由打闹的沙滩是他童年的梦想。我也很开心，想着假期可以带儿子回来这里度假了。


两人在沙滩上随意地走着。突然他瞥见对岸的树上有一只很大的毛鸡，我按他指的方向看去却看不见，他捡起两块小石头，后退几步后助跑几步再把手中的石块扔了出去，棒棒的LG，石头真的飞达对岸的水边。虽然没砸中毛鸡，但扔了两次后，它还是被惊动了。


因来前不知道这里发生了变化，没准备走沙滩更没打算下水。穿的还是皮鞋，走着走着觉得鞋子碍脚，就把鞋子脱下，摆在靠近出口的河滩上，反正寂寞的河滩上只有我们两个来客。与爱人挽手赤脚走在沙滩上，看着曾经的水草如今裸露在阳光下，听他说童年的一些趣事，舒畅与温馨在全身每个细胞里流淌。接下来的一个小细节，更是让我知道，此生有他，幸福无处不开花。


天色渐暗时，我们准备回家。穿鞋子时，发现脚因涉水而沾了一层湿沙泥，我取出随身带的纸巾，打算粗略地把大部分沙泥揩掉就算了。大憨却做了一个让我这辈子也忘不了的举动，他让我坐在他的鞋子上，然后抽出两张纸巾，去水边弄湿后，回到我身边，一手托着我的脚，一手用湿纸巾细细地帮我把脚底和脚身边缘的沙泥全揩干净。感动与幸福让我在那一刻大脑突然一片空白。有夫如此，人生更有何求？


之三：狼狈的爬坡


   清明当天，雨一直下着。吃过早点后，大憨几兄弟加上一个嫂子，带着几个孩子，挑着祭品，扛着锄头就出发了，安排我留在家里陪伴婆婆。待到他们把远处的坟山扫完后，最后回到家房子背后的山上祭扫大憨爷爷和奶奶的坟时，我与婆婆再上去参与祭扫。事实上，几兄弟都认定我是走不了那泥泞的山路的。大憨还怕我摔倒了不仅自己出洋相，还会中途增加别人的负担。后来的事实证明了大憨的顾虑是对的，我果然狼狈了一回。屋门旁通上山的那条小径陡滑异常，雨后的软山泥、青苔使得本无泥窝作梯的路对我来说成了天险，几次被滑，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想到自己没带替换的衣裳，万一摔倒了把衣服弄脏了，就要出洋相好久了。于是，我选择了一个比较愚笨但可靠的办法，我双手着地爬上了最滑的一小段坡，爬上后，看着满手的黄泥、草根屑，自己觉得自己确实笨拙，村里三岁的孩子轻轻松松地就走上去了，只有我才上得如此累赘。


（写于2009年清明后）

老家的房子


我们散步的河滩

西风

　　多么温暖的回忆！
　　对于出身农家的人来说，都市再繁华，购置的物业再多，也只是个客居之处，生养自己的那个地方，才是自己的根系所在。这也就是很多古代的高官退休之后“告老还乡”，百年之后“魂归故土”的原因所在，这样的情结，或许是那些出身都市的人们永远无法理解的。

我是来打酱油的

小沈，还有金戈戈，都有一个神一样的老公。

花开富贵

清明回乡，墙内桃花分外香

沈眉珊

西风 发表于 2015-4-5 12:29
　　多么温暖的回忆！
　　对于出身农家的人来说，都市再繁华，购置的物业再多，也只是个客居之处，生养自 ...

是的，尽管我出身于都市，从未真正生活在农村，但是因为我的志趣所在，我对乡村生活有着一种很真诚的向往与眷恋。

沈眉珊

我是来打酱油的 发表于 2015-4-5 15:23
小沈，还有金戈戈，都有一个神一样的老公。

眉珊是很感恩的。我特意叫他来看看酱哥的评价哈，神化了都。

沈眉珊

花开富贵 发表于 2015-4-5 16:35
清明回乡，墙内桃花分外香

花开，份外香。

~月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