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巍巍中岳。亘古嵩山。
站在窗前,看连绵嵩山在夜色中蜿蜒起伏,如一条沉默沉寂的墨色长龙。这长长的墨色之龙,端凝端庄,似远在天边,却又分明,近在眼前。让人心生了亲近。风一直吹,吹得路边蔷薇花落如雨。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箫声,悠远,绵长,似月光流淌在青石上,泻一地水银。
凝神间,竟是心动神摇。
夜凉如水。
广袤平原,连天烽火刚刚平息,一轮明月冉冉升起,清辉遍洒。白日的喧嚣,纷乱,嘶鸣,践踏,血影,刀光,在这朗朗清辉下,都沉静下来,安静下来。长风浩浩,旌旗猎猎。箫声幽咽,大地广博。有女在月下舞一袭水袖,广袖翻飞,旖旎辗转间,踏月而去。
此刻,这真实而动人心弦的箫声,将我带入了远古的中原大地,将我一直处于麻木状态中的心,一点一点,慢慢唤醒。
二
坐在少林寺大门的花坛边,抬头看一朵云。云,厚实而温暖。我看见它被风吹着走了很远。天很蓝,云很白,阳光很灿烂,风却是凉的。
一直看着那朵云,看着它缓慢的变化,变了形状,变得稀薄,最后消散在天边。
变化是常态。不知听谁说过这话。我一直固执的不肯相信,一直固执的以为,只要心到,有些事永远都不会变。
原来,有些变化,真的是无可奈何的事。不管你愿不愿意。
对面山上绿意葱茏。那绿,在阳光下像一群青葱年华生机勃勃的少年,充满了朝气和新鲜。不过眨眼间,云层遮住了太阳,阴影迅疾地覆盖了山坡,刚刚还葱茏朝气的绿,变得沉郁暗色了不少。
我好一阵恍惚迷惑,不知道刚才那鲜嫩的绿和眼前这苍郁的绿,到底哪一个才是树木真实的颜色?抑或这世间原本就没有什么确切的真实,一切都不过是这天光水影中的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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