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昨天我蛮开心的,俺校老大给俺们发了一床价值好几百的蚕丝被,那花色俺看着特顺眼。中午还请全体老师搓了一顿,席中俺这地儿某当红头牌还来给咱们唱了歌儿。十分令人意外的是,校长还顺便给每个教师发了个令人满意的红包,另外学生们一大堆的祝福啊花花啥的也就不提了。
没曾想到了晚间,俺一对一辅导的那徒弟给俺讲了她们学校一位老师的故事。
说这老师年轻时候特拼,刚进他们那所省重中学,骑着一辆二手的125摩托每天早起晚归,当着高三班主任。早自习,晚自习,住宿生查房啊啥的每天都弄很晚回家,回到他老婆所在医院宿舍大院里,更深夜半,那辆破旧的125雷鸣般隆隆声吵得左右四邻不得安宁,他的妻子每每被邻居们投诉,医院宿舍大多医生护士啊,人上班时间不规则,睡眠得有保证啊,就这位老师长期如此,就被他老婆骂了:干的啥贼娃子活路啊这是?没见过当老师像你这样的,起得比鸡还早,睡得比鬼还晚,老娘我三班倒遇上你在家都难得,你说你心里哪有这个家?好不容易遇上我白班,晚上在家里睡,你却让我上半夜守寡,下半夜守尸,你说我嫁了你啥时候才能给你家留下个后对得起你妈那期待的眼神?
接下来这位老师在学校里干出了成绩,很多学生慕名要到他班里读书啊,甚至很多贵人子弟也要选择他带的班级。于是,酒池肉林,每学期开学,每一个毕业季,家长拖情的,感恩的,各种酒宴推脱不掉。慢慢下来他的身体垮了,他的老婆担忧啊,让他忌酒忌烟,他哪里忌得掉,冻啤酒、夜宵啥的成了他的最爱。于是,他的胃功能、胰腺功能在无形中走到了尽头,表示再也不能为他工作了。
老婆所在的医院下了病危通知,转到省里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院里也进入了重症监护室,每天吊着各种管子,费用一万有余。倾家荡产,高筑债台支付着每天一万多的费用,到了最后医生还是下了病危通知。
最近几天每天探病那短暂的时刻,他的妻子和他正读高三的儿子一家三口相拥而泣。
他儿子是他所在学校高三某班的学生,全年级近两千人,理科生占四分之三的学生里,他的成绩没下过前十。儿子跟这位老师一样,个头高挑,生得一表人才,理想是复旦大学的文学专业,这老师是多想亲眼看到儿子拿着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啊。
可是就在教师节头天下午,这老师被医生再次病危通知后,被家人接往老家的路上双手颤抖着要了纸和笔写了一句话:老婆救我。然后眼角一串晶莹的泪水往腮边滑落,就在他写完这话后仅仅两分钟就撒手人寰,剩下他妻子歇斯底里般的嚎啕大哭,他那优秀的正读高三、即将中学毕业的儿子也在一旁泣不成声。
听了徒弟讲的故事,忽然又想到了我麻麻最近颈椎病闹得厉害,顷刻之间,我今天因着教师节的那份喜悦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