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背影留给昨天 于 2016-1-12 20:08 编辑
回来的路上,我看不见天上的星星,就像再也看不见镜中曾经清澈的眼眸。那么只能是我喝多了,醉眼朦胧。很多的时候,我情愿如此这般安慰自己。尽管我不愿承认,然而骨子里的偏执依旧坦荡的放纵着。可能是真的老了。尽管这个夜晚,我在心底倔强的对自己说:“你还年轻,眼角还没有皱纹。”是的,这些表象都很真实,很多年来,容颜如昔,但我深知,与未尝改变许多的面貌相较,我更爱那张僵硬表情里面喧嚣奔腾的血液。
现在,我脱光衣服躺在被窝里,于无声无息中无言。这时我不再对谁讲时间匆匆、韶华易逝。更不期望所有的人都像我这样,分不清前面是哪方,岑默或者震惊。我三十六了,在这个冬季,寒冷,我讨厌,更加厌恶季节的更替。
中午的时候,我们还在喝酒,尽管昨晚还试图说服自己戒掉,几年之内不在沾染,也顺便调节下身体。因为我发觉每每喝多之后,都无法控制正常的思维,哪怕这思维常常显得很猥琐。但是我依旧喝了。青虾、墨斗、五花、鸭血……,我又在豆酱里面放了很多的辣椒油,我喜欢这么吃,其实一大碗豆酱拌辣椒油才是我的下酒菜,这点两个月前我才发现。
为了防止二氧化碳中毒,我开了排风扇,墙上四个开关都摁了,于是连灯也亮了。朋友说整啥调情,然后我顺着扯,说些封神榜的话,学金刚葫芦娃的表情,扯破喉咙、放肆地笑。是的,这个时候,我们像野鸟一样尖叫,仿佛在深林里追逐、在球场上跳跃,我的兄弟们啊,一首死亡海峡的老歌,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听不懂,但仍喜欢舒缓的旋律。内容很重要么?这是辽西;这是山海关外;我们中一半是满族人,我们都爬过三山、看过渤海。因为我们这样笑着,咒骂和喋喋不休。这是三十六岁其中一天的中午,我和朋友们一起。劲酒、青岛、天涯、八王寺,每一种颜色;每一张脸孔,围在一圈。佛说是缘。我相信,因为我们都说着满口标准的苞米茬子味儿的语言。
然而时间总是向前行走的,它在我们的笑声中挥发,看不见影子。也许它的模样就是我的脸,有着同啤酒一般蜡黄的皮肤。它跟我说“莫问今朝”。然后我对它说“可惜早已不年少”。此后,我们共同举杯,将真的、假的、疲惫的、兴奋地,林林总总的往事和憧憬混在一杯酒里,莫名的升腾起泡沫。我的手依然冰凉。
倘若那便是它疲惫的喘息,那么也就是我自己的影子。我知道了,原来许多年前,我也曾这样疲惫,现在亦然。甚至感觉不到快乐的希望,在一片灰而茫的夜色中。可是什么才是快乐?快乐就是我的影子,总在身边陪伴。尽管天总是阴霾的,我看不见它。可它的确存在我的身边,一刻未曾离去。 许多梦醒来才发觉竟然似曾发生过,即便现在不曾感觉,许多时间后,它便在不经意间邂逅。似真似幻,也许这便是命运的造化。我在这其中给自己画个圈,躲在里面,偷偷看周围的人鞭笞自己的影子,看它无助的躲避,然后我嘿嘿的笑,流着倔强的泪。那个灰色的圈颤抖,仿佛墙角萧瑟于北风中的枯草。 于是我知道昨日已经过去,刹那芳华间也许什么都不曾留下、不会留下。我的背影就仿佛它的微笑,然后,它微笑着看我的背影,我的背影是一条狗,朝黑暗怜悯的轻吠:“睁开眼,这世界就充满光明。” 现在四周,人们沉睡。这是属于我的夜晚。朋友们大概也静静地睡着,平凡的一晚,平静的一夜。我无权记忆。更多的,我无从说起,有关于心底的欲念和难以自持的谎骗。北方的祖先心地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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