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油纸伞 于 2016-1-23 10:15 编辑
日子如一条不愿冬眠的蛇,缠绕着爬上腊月。一场突如其来的雪,更让年味逼近了。
工地上空荡荡的,看不见半个人影,都赶火车回家过年了。我不能回家,承包的小项目虽然完工,但开发商资金没到位,雇佣的几个民工都在我家等要钱。那栋即将封顶的大厦孤零零矗立在雪中,最后一次去现场巡查,心里想,要是拿不到钱,该去哪里过年?感觉自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
窗外,雪地上的白光渗进楼内,将自己影子拉的瘦长。楼道内很安静,安静的能清楚听见自己的脚步身。转过拐角时,下意识的发现身后有一双眼睛在注视我。
回头,她站在身后,一双忧郁的眼睛看着我。前天,昨天,都在这楼内遇到了她。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她。其实,那一刻,自己不知道自己面部是什么一种表情。或许,我想对她笑;或许,我的眼里邪光闪现。
她很瘦弱,是那种骨感的身材,她穿着厚厚黄色长裙。她的长裙,很像巴黎时装周上的那种裘皮大衣。片刻,我想和她打声招呼,她突然转身跑走了,她的身姿宛如春天的一只黄色蝴蝶在飞。
手机响了,黑子打来的,中午喊我去喝酒。黑子是我项目的合伙人,他也回不了家,这几天躲在工棚里喝酒。我说,没心情喝酒,想回去睡觉。然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自己将在工地楼内三次遇到她的经过告诉了黑子。说完后,内心后悔了。黑子在电话那边声音有点惊喜和诡异,甚至有点邪恶。最后,我说,你别乱来。
在自己的小屋里蒙头睡觉。梦里,我拿到了工程款,发了工人工资,自己还赚了很多。然后,给女儿买漂亮衣服,自己还换了一部越野。开着越野车,路过工地,又看见她了,她站在路边,目光很温情的看着我。透过车窗玻璃,看见她一袭长裙美极了,停车下来,有想抱抱她的冲动。
电话又响,梦醒。黑子打来的。看时间,晚上六点多,窗外漆黑。
马上来喝酒,一定要来,给你惊喜。黑子说话很兴奋。 嗯,马上来。我边说边穿衣服。
外面的雪很厚了,雪地上很多脚印,人的脚印,鸟的脚印,还有狗的脚印。快到黑子的工棚了,看见黑子工棚上有炊烟在朦胧的夜色上飘。炊烟里似乎散发一只熟悉的味道。这味道是一种香味,这种香味潜意识里让我感到不安。
黑子工棚里,灯火像鬼火一样亮着。敲开屋子的门,黑子和另外一朋友坐在小桌子旁,桌子上放一大火锅,火苗贪婪着舔着锅底,黑子满面红光。
一种味道钻进鼻孔,那种味道带着她的体香。一低头,屋子拐角处,她的黄色长裙脱在那里,长裙上,隐约可见斑斑血迹。突然有种想作呕的感觉,浑身有点发冷,从那一刻起,再也不吃狗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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