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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场子——那时读书 [复制链接]

北原

主楼

发表于 2016-3-16 12:19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我是不爱读书的，这一点毋庸质疑。
可是看看我满架的书，除了最近附庸风雅买的莫言系列没有读完，其余的貌似都读过至少一遍，这让我十分困惑。
明明不爱读书，那么是怎么把这些书一字一句读完的呢？闲来无事，又实在不想读书的时候，我就开始想这个问题，终于还是想出些所以然来。
很小的时候，自然是不读书的，自有父亲母亲哥哥姐姐们读了书讲给我听。孙悟空三打白骨精，锦毛鼠领头大闹东京城，白雪公主吃了毒苹果一睡不醒。我是个很现实的小孩儿，听过了就是听过了，那时候就知道，外面的世界虽然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其实也很无奈，那终究不是我的世界。所以听过了之后，就会赶紧挣脱了哥哥姐姐们抓着我的手，跑到外面去找小朋友一起爬树掏鸟，下河逮鱼，然后拢起火来烤着吃。
长大些了以后，没人给我讲故事了。不听故事又不会死人对吧？不讲就不讲。
不听故事又不读书的那段日子，真是神仙般的日子。每天写完了作业，就可以广阔天地任我玩耍了。跟在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孩儿女孩儿屁股后面抓鬼子打坏蛋，跟老师斗智斗勇逃了课去镇子里看电影，跟老妈机智周旋骗了钱去买零食，总之，生活中充满了无限乐趣，我都有点忘乎所以了。
我的忘乎所以还表现在，我根本就忘记了老爸的预言。老爸曾经有一次仔细端详我半天，然后一脸深沉地预言：唉，我这丫头这么丑，将来一定会嫁不出的……
可是，不管怎么忘乎所以，我终究还是渐渐长大了。跟我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们，也渐渐长大了。渐渐长大的小女孩儿穿起了美丽的花裙子，茅草般的乱发也开始梳理得规规矩矩，再不肯跟我们一起漫山遍野地去追逐打闹。少年心事，我竟然懂得了寂寞。
其实，寂寞还远不能促使我去读书。
最真实的原因是，那些穿着花裙子的美丽女孩子们，身边逐渐围绕了一些护花使者。而那些护花使者们面对依然是小子头夹克衫的我，最亲密的动作就是搂着我肩膀，神秘兮兮地说：嗨，哥们，帮我给小翠捎张纸条成不？
我逐渐想起了老爸的预言。嗯，女孩子终究是要长大的，长大了终究是要嫁人的，而我，却跟那些美丽的女孩子不一样，我是终究嫁不出去的。多悲伤的顿悟。
可是看着别人花枝招展地谈情说爱，这么要强的我，怎么可能只囿于伤感呢？如果我假装做些比谈恋爱更有意义的事情，扮得比较高大上，那我就可以假装理直气壮地声称，相较于谈恋爱，其实我更愿意……
嗯，其实我更愿意读书。
读书是件看起来多高大上的事儿啊。读书又是件多容易的事儿啊。你只要从书架上随便抽出一本书，找一处鸟语花香杨柳轻扬的河畔湖边，装模作样地埋头其间，立刻就会遭到无数的艳羡和表扬，立刻就会被某些无聊的家长们奉为榜样。我暗自得意的同时，其实也难免暗自忧伤：如果我有恋爱可谈，哪儿有时间跑这儿来读书啊……
读着书假装坚强了很多年，终于打破了老爸的预言，我竟然稀里糊涂嫁出去了。
有人疼有人爱，还读书干嘛。所以曾经一度，我又开始拼命玩耍。
也只是曾经一度而已。很快我就发现有两件事让我还是不得不读书。
第一件是穷。原来玩耍什么都需要花钱，而且花的是比买书多得多的钱。买书多便宜啊，尤其是盗版书，几块钱一本，就可以消磨好几天。如果再读一遍，又可以消磨好几天。对外还可以理直气壮地说：哎呀，懒得去玩嘛，我刚刚买了本书，急着看呢……
第二件是老公有很多很多事，怎么可能老陪我玩呢？没人陪，自己玩显得多么孤独寂寞，只好不出去玩，在家上网。
上网这事儿吧，其实特别无聊。有地儿玩的人，谁上网啊。有人陪着花前月下的人，谁上网啊。有钱去花天酒地的人，谁上网啊。我这人比较好面子嘛，自己孤独寂寞还是小事，最怕别人看出我孤独寂寞，更怕别人同情我孤独寂寞，那会多没面子啊。于是我给自己找了个特别好的上网理由：爱好文学。哈，又高大上了吧？
唉，终于想明白了，强迫自己读几本书，委实只是藏拙，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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