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榆园书话 于 2016-3-28 18:55 编辑
金兰出嫁那天,大铜摇着轮椅,在小河的断桥处贮目良久。河这边,金兰假装没看见,笑得没心没肺的。
洞房花烛夜,金兰跟牛状商量说:“要不,把你送我的婚车卖了,咱修一下桥,大铜哥一个人,太狐独了,有了桥,也好到村里跟大伙一起说说话。”
牛状说:也不是我不想修,河那边就他一家人,他爹搭了独木桥,来往自如,就为他一张轮椅,花几万修座桥,也不划算呀。
金兰说,我真的没有其他意思,我就是不想大铜哥永远跟这个村庄隔河相望。
牛状说,睡吧,矿山上还有事,明天我要去处理。
金兰的心越发的生疼,看来牛状永远都不会相信自己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明天就要去矿山?说好的密月呢?
桥是去年夏天被洪水冲跨的。金兰从大铜家出来,头上的阳光热火得不行。金兰的心更热火,刚刚跟大铜商定了,要一起到上海打工。金兰正喜滋滋地规划着上海的模样呢。
金兰走上土桥时,突然听到了震耳欲聋的响声,这声音有点像洪水暴发时发出来的,金兰抬头看看天空,天上连云层都没有一片,哪来的洪水呢。这时候,金兰看到大铜站在大门口不停地向她挥舞着双手,嘴里好像还焦急地呼喊着什么。巨大的声音让金兰觉得自己的回应和大铜的行为一点都不真实,但他从大铜突然发疯般向自己奔跑而来的样子判断,肯定有某种危险在向自己逼近。大铜的手拉住自己的一瞬间,洪峰同时把土桥圈走了。
大铜和金兰在二十米外被甩上了岸,金兰倒在稻田里,没大损伤,大铜的右腿磕在田埂的石板上,粉碎性骨折。大铜性子倔,死不去医院,窝在家里用爹采回的草药处理。金兰知道他是没钱,自己也急,却没用,自家比他家更穷。
就在金兰爹逼着金兰跟大铜分手时,村长带来了大铜说出的畜生话。村上想重新修整土桥,因为桥那边只有大铜一家人,意思是想让他家也出点钱。大铜爹还没开口呢,大铜红着眼表了态:不修,修了干啥?从今往后,桥哪边是桥哪边,桥这边是桥这边,两不相欠……
金兰跟牛状的关系日渐和缓,日子越来越有幸福的模样,美中不足的是,结婚两年多,金兰的肚子始终表现平平。牛状开矿山,最信迷信,什么时候放炮、什么时候下井,都要请刘半仙择个吉日。
这一晚,牛状有点伤感地跟金兰说,想我牛状,从没做过亏心事,为什么医生说你我都没什么病,可为何总是怀不上呢?金兰躲闪着说:“要不,咱请刘半仙算算,看看能不能破解?”
牛状说:“别看我平时迷信,生育这事是科学,我可不信刘半仙还能有这本事”
金兰说,咱又不缺这个钱,请他算算又何妨。
牛状说,你去弄吧,要怎么配合告诉我。
第二天晚上,金兰告诉牛状,说半仙说了,要咱多做铺路修桥的事,生娃不成问题。
牛状说,那就把村里哪座桥修一下吧。
桥修好当晚,金兰常吃的维生素B,全是实实在在的维生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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