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新石头上的叶子 于 2016-4-8 21:21 编辑
46年前,我出生在一个名叫慈门村的小山村,也会有人因为听不清楚而满脸惊讶的反问,什么?吃人村? 对这个年纪的山里人来说,北京无疑是一个梦。
而我,把这个梦做得更加的深切。
我 四五岁的时候,第一次看到并品尝了花生。二叔在城里工作,有一次带客人回家,我站在门口,扶着门框,看见盘子里红色的一粒一粒的东西。二叔搛了一粒送到我嘴里,真香!
我 六岁的时候,二叔带回来两张相片,一张在天安门广场,一张在长城。父亲比任何人都高兴,因为二叔是他背柴禾供着上完的学,这两张相片表明二叔是村里唯一去过北京的人。
我 十二岁的时候,二叔带回来两块电子表,二姐一块,我一块。我成了村里带表最早的孩子。
我十五岁的时候,利用周末,用二叔的永久牌自行车练习,学会了骑自行车。对于腿脚有问题的我来说,学会骑自行车,是人生最重要的一次转折。
是的,二叔不断的把外面的信息和生活带进我的视野,而我当时却是农村里最无理想的人,或者说,我当时的理想最多就是可以痛痛快快的去县城赶一次集。
谁想到我竟然可以上北京呢?
去北京的梦想始于高中,当时我已经开始发表文字。想法很简单,将来弄出名堂了,到北京去专门写文章。
然而,似乎,这么多年来我并没有要上北京的想法啊,就算最红火的2007年也没想过。
最近一个月,要到北京的想法莫名其妙的高涨。
去北京干什么?
答案是去卖剧本。
问题是,这个剧本在昆明已经有人给出不菲的价格了,而且我深信不疑,到了北京,它未必值这个钱。
但我就是想去,而且第一次在百度上点开了北京编剧招聘。我靠,终于暴露了,我想要钱,更多的钱。
2016年4月4日21点15分,我坐上了开往北京的列车。奇怪的是,随着列车离北京越来越近,我对北京之行的目的越来越不确定。6日早晨6点30分,列车准时到站,转地铁时北京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见缝插针用来形容地铁上的状态并不过分,下车时,我还被门给卡住了。北京的节奏,原来竟快到等不及让你出得门来就会把你抛下。
7日中午开始面试。位于建国路上的索菲特大酒店内充满了法国特有的香水味。张总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大个子大眼睛,年轻时毫无疑问是一枚美女。我来北京的目的之不真诚,在面试时表现得一目了然。张总看完我的简历后,很吃惊地说,你已经可以做独立的编剧了,为什么还来应聘我们这种没有署名的枪手?更离谱的是,当张总要求我把作品(部分剧本的情节选辑)留下,第二天给我答复时,我表现出了明显的不信任,我生硬地说,你必须现在看完,作品我要当场带走。张总说后面还有人等着面试呢。我不管,张总当场看完了《半壁玫瑰》,并给了我一些修改意见,我表示这个剧本我不会做任何修改。张总说她们主要是跟法国合作拍一部片子,我的部分情节是可用的,我说我只准备出售整个剧本,不打算零敲碎打的拆卖。
走出张总的房间,走出酒店的大厅,我打了一辆的士直奔机场。的哥是位老北京,57岁,特别健谈。他告诉我北京会有二个多月的结冰期,也告诉我北京最热时气温会接近40度。最后,老司机总结说,反正,北京不适合你,结冰的时候你怎么走路?
到达机场,我拍了张相片,发了条微信:首都国际机场,21:15登机,三个小时后到达昆明,在北京两天,好吃的木吃到一口,水烟筒也木抽到一锅,快要疯了。
与去的时候相比,离开北京的时候我反而显得异常激动,因为我知道,老家有适合我口味的吃食,有一米高的水烟筒,更有从不结冰的水泥大道。
再见!北京,你虽然能证明我来过,但你绝对不知道我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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