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小说】2013Leslie十年光荣之春

啼妃

2013Leslie十年光荣之春【启】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逝水如斯，而不舍昼夜。人生无常，惟独爱有永恒，让我们继续宠爱张国荣。”                                                                                                                     ——唐鹤德

挚爱誓言

  光荣记忆，十年怀念，满座皆荣。2013年3月31日夜红磡体育馆。

  满座皆荣

               继续宠爱张国荣。2013年3月31日夜红磡体育馆。

继续宠爱

十年记

[size=+0]“十年，不是开始，也不是结束。”该记得的，我们会永远记得。2013年4月1日文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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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望星空一片静，当年情从来未停。”文华的花海，敬献来自四方，为心中共同的偶像——人未茫茫，情未茫茫，你最美靓，你最芬芳！

加多利山32A

      加多利山32A，风再起时，人去楼空。2013年4月2日嘉道理道。

   

荣耀传世

       江山未损，荣耀更甚。2013年4月3日香港中央图书馆张国荣电影艺术展。

知音同系

活在我们心中

    知音同系张国荣，春夏秋冬永远活在我们心中。2013年4月1日文华外；2013年4月3日香港中央图书馆张国荣电影艺术展。

                                                                  摄影：荣迷zuohue
                                                                  文字：荣迷啼妃

啼妃

啼妃

2013Leslie十年光荣之春【片段：途中】

感谢荣门雪姐chuwaijoey制作的Leslie精美合成照片）

2013年3月30日夜。上海往香港九龙。T99次。五号车厢21号中铺。亲爱的Leslie，前期无尽的期盼等待，此刻化作了近你情怯的无边愁绪。一种说不出，却无时不在的怅惘，就像车窗外浓稠的夜雾，一波又一波，一团又一团，温暖而潮湿地包围着我。
　　
　　chuwaijoey姐关照我香港的雨季到了，她再三叮嘱我带好雨具。Leslie，四月的香港，想必苍天亦为你而泪，全城潮湿。除了雨伞，我还带了一双蓝色的高帮雨靴，它在行李箱里占了很大一块地方。如果说，今天的我，是个失心的人，那是因为，很久以前，我就是一个实心的孩子。我老实记着chuwaijoey姐的叮嘱，亦很多情地想着Leslie你。当我们手捧烛火在文华楼微暗的黄昏里向你致意时，或者，天空真的会狂倾暴雨，但，你一定不会舍得任何一个爱你的人，站在雨里，由头湿到脚，再由脚湿到心，是不是？如果真的爱Leslie，便应从你所珍爱者的角度多加思量，努力做到你对他的爱，能够令他安然安心——Leslie，不知道，我这糊涂的想头，究竟对不对你的心意呢？
　　
　　路途漫漫。我不想无端失控。就让潮湿成为一种值得怀念的温柔意境，就让眼泪，永远停留在云烟微温的前生。Leslie，你的歌声，我是要留待夜深以后，用来安慰无眠无梦的空，所以，我还给自己准备了一本2013年4月的《小说月报》，可巧那封面，竟然也是一片普天同庆的红。但，没料到，我读不进去。阅读，是除了你之外，我的又一项精神挚爱，但这一刻，我成了一个阅读的心盲情盲者。“你不知道，你昨天躺在中铺捧着一本书认真阅读的样子，像一个高深的学者，叫人不敢轻易靠近……”因为偶遇在这T99次，第二天熟络了的T女士如此这般对我说。她并不知，我从不高深。Leslie，我只是为你情牵，为你忧愁，同时，对他人，无端戒备。
　　
　　我钟爱长途火车的中铺，蜷缩，防范，独自。多年来如此。Leslie，因为你，我浓情感受这T99次的一路爱与哀愁。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不再在现实世界中，随便透露我深爱着你的半点讯息。凡事有果皆有因。既然你不在我们这边的世界，我为何要让这边的尘埃随便无辜地就亵渎伤害了你？曾经遭遇的亵渎伤害，若只是对我，我都能一笑泯恩仇轻松放下，但因我而牵连到你利用到你，我将永不原谅终生决绝！我很偏激，是吗？Leslie，无数次，我在意念中接受你的教导时，我都感到无比温暖幸福——但恰恰是每当此时，我愈加无法释怀从前经历！我是一个自私的人，也是一个自恋的人。无论曾经历多少乌糟不堪，我从来自信，我定能自洁笑傲，但几番遇人不淑，均因我毫不掩饰的荣迷身份而被欺骗利用，Leslie，我为你而痛，超越了我为自己而痛！
　　
　　长夜漫漫。我能感知T女士由头到尾对我的关注。她和一位气质阴柔的上海男士一路亲密同行，看起来是摩登高雅的一对。但我依旧能一眼瞧出他们之间非亲非故非姻非缘的距离。T女士的海派优雅，使我想起王安忆《长恨歌》中的王琦瑶。《山海经》有云，“君子国有熏华草，朝生夕死”；我又想起你唱的《梦死醉生》，“当云漂浮半公分，是，梦中的一生……”露水也是很美的，只因那瞬间的真心和瑰丽，我希望他们是。我也希望T女士饶过我——我不是需要你关注防范的对象，完全没必要！长夜漆黑中，我在心里这样对她说，觉得微微地委屈，更多是满满的骄傲——因为，我的肉身虽然在这边世界，我的精神却义无反顾在那边世界追随你挚爱你，Leslie！谁又能说，优雅璧人如T女士，她对我的莫名关注，不是对你变相亵渎的一种呢？
　　
　　长途漫漫。第二天的上午阳光温暖。车厢里响起一个年轻的女声，热烈而清朗，“请问这里有谁是张国荣先生的粉丝吗？”没有经过大脑思维我便微笑举手并大声说“我是！”小A到我铺前让我登记时，T女士一直很惊讶地望着我。我知道，我这时的行径，颠覆了一路以来的沉默和冷漠。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我呢？又或者，二者都是。我不想再掩饰，也无需多解释，因为小A，她是一路喊着你的名字从车厢那头过来的，对于我来说，她便是那T99次列车上一位荣家旗手，她手上的荣迷登记表，便是她高举着的一面骄傲归家旗帜！
　　
　　2013Leslie十年光荣之春，心灵之绿，在这T99次列车上，点点绽放！
　　
　　可想而知，接下去我和小A有了一场旁若无人的热情交谈，交谈对象就是你——我们共同挚爱的偶像Leslie！T女士依然热切关注着我，我偶尔回应一下她的目光，心里说，现在你知道了吧，现在你放心了吧，我有我的所爱，我岂会……你又何必……？不得不说起的，还有下铺的一对上海本地老夫妻。我完全能感受到他们也被我和小A的谈话吸引了，同样被吸引的还有那位暂时属于T女士的气质阴柔的上海男士。Leslie，当我神采飞扬妙语如珠，渐渐去往属于你的另一个美妙世界时，身边人的种种反应，我不是感受不到，我只是顾及不得。小A后来在我铺位留下一叠彩色手工纸，让我赶折纸鹤，说是荣迷们齐心协力为1956912的光荣数据继续努力，我欣然领命！
　　
　　“哎呀没想到你是张国荣的粉丝呀，他长得好漂亮的，我年轻时也很迷恋他哎……”Yes，你们可以猜得到，说这话的是T女士。她接下去说，“我至今还记得他唱的《水中花》，多么优美的旋律，多么动听的嗓音……”她还在继续，我如莲端坐21号中铺，不动声色地微笑着巧手翻飞折纸鹤。其实，我的心像是瞬间被人戳了一刀！多么熟悉的痛楚，就这样又一次没有任何预兆地滚滚而来！原本陌路，何必关注，何必欺骗？我想起《霸王别姬》中菊仙求蝶衣去日本人那救段小楼的那一段：菊仙用意明显蓄势以待，蝶衣兀自敛眉低首，他精心擦拭着手上那件精美的头饰，那头饰上，蝶的造型栩栩如生，翅翼微颤，颤出一片内心世界的地动山摇！究竟，什么是梦，什么是真？究竟，什么是悲，什么是喜？何必在乎？又何必动气？T女士在我不动声色的天摇地撼中继续絮聒挺进，我依稀听见她自称是沪上某某高校的教授，但她不由分说递过来的名片上，我又分明看见沪上某某高档知名养生养颜产品的片区销售经理职务！一个教书育人的教授，为什么又去干销售业务呢？还是，世界真的到处都是说谎的人，说谎的心？我又听到T女士优雅得体地微笑着追问我的电话号码。那张也许写满苍白谎言的名片，跌落在我的铺位上，在一堆鲜艳的纸鹤中间，它就像一个无辜世界中的强势入侵者！我一直微笑着，手上折纸鹤也没停，但我先是手抖，然后是心抖，然后整个人都微微抖！T女士何以发觉不了我抖呢？这也真是怪事一桩。
　　
　　“妹妹，留个电话号码而已，没得关系的，侬就写把伊……”那对上海本地老夫妻觉出了我内心的伶仃凄惶和怨愤，上海老爷叔便温和地对我这么说，他还安慰地拍一拍我的手背。“是呀是呀，还是老爷叔讲了对咯，大家都是上海宁，我也勿是各种素质推扳来兮的宁……”T女士继续周旋挺进，我想，她一定也为自己高明的营销策略手段暗自得意吧？Leslie，因为你，我在T99次列车上，遭遇了人生情态种种，感激温暖的安慰鼓励，也无法抵挡我并不渴望的所谓善意相识。我终是留了电话号码给T女士。但我再也不想听她说她喜欢张国荣先生演唱的《水中花》这种鬼话。我很遗憾我没有足够的智商应对，那样我便会留下一个假号码。但我做不来那样的事。
　　
　　好长啊，是吗？接下来，我要再说一说那对一路同行的上海本地老夫妻了。Leslie，由始至终，他们没有对我提过你的名字，没有对我进行任何打探。但自从我和小A热烈交流你之后，他们一直默默传递给我温暖和鼓励。我在中铺折了满铺纸鹤以后，上海老阿姨喊我下来折，我便像个温婉的外甥女般坐在下铺她的身边，继续为你巧手翻飞。上海老阿姨一直看着我折纸鹤，她称赞我“手工霞其好（极其好的意思），上海老爷叔亦用一声很有胸腔共鸣的“嗯”回应老阿姨的赞美，那时候，我心里真是觉得羞涩而甜蜜。后来，上海老阿姨忍不住问我，她是否可以也用一张手工纸跟我学着折一只纸鹤？那神态和语气，是真诚的，也是敬仰的，我想，那是为你，对你，Leslie！从来没有如此毫无戒备、满心温暖地向陌生人敞开心怀，但这一刻，我是幸福的，我幸福得周身热流涌动！我手把手教会了上海老阿姨折纸鹤，于是，她和我一起为你继续努力。再后来，老爷叔也加入进来，他为我俩做前期，将手工纸斜角对折为二，又反折重叠。他努力动手，脸上的表情近乎虔诚，他说，“我笨来兮，只好做到这一步……”快要到香港了，小A来收取纸鹤时，我和上海本地老夫妻，都笑得好满足好真心。
　　
　　Leslie，2013年3月30日。上海往香港九龙。T99次。五号车厢21号中铺。我是挚爱你的啼妃。由头至尾，我没掉一滴眼泪，但满心满肺的潮湿感觉已预示香港越来越近。人生路，美梦似路长。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行我素，我爱我追。此刻，我又想起那双静静陈列在时光殿堂中的红色高跟舞鞋，岁月洗礼，绝世风采依然！亲爱的Leslie，念天地有你，从未失去，一切真善美终有可行之道，天上人间，处处皆应为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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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啼妃字于2013年4月14日夜

绝世之红

　（摄影：荣迷zuohue)

啼妃

2013Leslie十年光荣之春【追：奥海城+红磡】

十年的明星

（特别感谢荣门雪姐制作的Leslie精美合成照片）
　
[size=+0]    2013年3月31日下午13点，我已经站在香港的土地上了。倒金字塔形的红磡近在眼前，一如去年五月，我初见它时的静默模样。Leslie，这是你无数次放歌人生、展现魅力、倾诉真情、笑傲风雨的地方，而今，红磡在这里，舞台在这里，我追寻千万里而来，而你，是否依然还在这里？
　　
　　十年生死两茫茫。时光和鲜血印证了禁色蝴蝶的一生璀璨。四月仲春，九月初秋，人间各处的追封和加冕，恰如你当年情深义重却又声嘶力竭呐喊的歌声，心滴血、口吐血之后，一切便如渐萎的花瓣，寥零散落四周。十年。香港全城怀念。倾巢而动，倾情而发。LeslieCheung，張國榮。铺天盖地都是关于你的信息。还没有出站，便已收集一堆报刊杂志。其实，平常我从不嗅闻八卦娱乐。阳春白雪虽然曲高和寡，但我依然情有独钟。我坚信，Leslie你就是阳春白雪。我知道，虽然你明明是阳春白雪，但多年来，你仍旧被无辜地八卦和娱乐着，生是如此，死，亦如此。甚至于，若仅仅是将你八卦和娱乐，便已然是刀下留情。望着杂志和报刊上面你的照片，我不敢轻易阅读相关文字。再新鲜的出炉，也已是轻抚多年以前的旧痛。有个成语叫“物是人非”，而对于你Leslie，我时刻感伤的便是唯恐“人是物非”。我渴望更贴近地爱你，却害怕触到水波倒影中天鹅的眼泪，更害怕看见那已被时光造就的瑰丽蝴蝶标本，突然地，在它的翅羽之下，又流出暗红的血液来。
　　
　　我常常怀疑，在这流离的末世中，还有什么，是不变的真？还有什么，是永恒的念？就像此刻，我依然怀疑，来到香港，走进红磡，我是否就真的又更加靠近了你？不然，何以我的内心，会这样忽明忽暗，患得患失？我这个人，看似已在香港，置身于全城怀念你的浪潮中，但我的心，却踉跄地踟蹰着，犹疑地彷徨着。打一个比喻：Leslie你是一尊我热爱的神，我便是牵着这神的衣襟一路行来的小孩。神曾微笑着温和地对我说，来啊，我带你去我的家乡，去听我的演唱会，去看我的电影……可是，我来了，入场券也有了，神的笑脸和声音却都远在天边。Leslie，你是不死的神，香港的天空，东西南北四面八方，都是你的笑脸和声音，但我是否离你更近了一点？又或者，反而有一种更加怅惘、求而不得的遥远？
　　
　　以上记叙的，是我从红磡出站到下午流连奥海城的心境，如果你当它句句皆呓语，我亦无妨淡淡一笑。
　　
　　其实，奥海城的“音乐倾城-张国荣”纪念展区，是为你而设置的一片阳春白雪，这里高雅、美好，汇集了Leslie你声线的一生光彩，与地摊报刊杂志不可同日而语。那些绚烂的声音，今日重拾，依旧是绚烂的唯一。那些大碟封面上年轻的你，今日重遇，依旧是你最年轻。很多碟，很多书，很多你的照片，和照片上，很多的你。但人潮人海中，我依然，觉得自己在局外。我什么都没有买，因为队伍太长，人声太嘈。我，像一个在醒与睡之间轻微摇摆的人，我要进入你的梦境，而身处的当下，处处都与你相关，却不是我要的梦。不知，为何。
　　
　　因为茫然，几乎索然。看见许多荣迷在排队等着与你合影。当然是电脑合成，但是照片做出来，仿佛真的与你亲密比肩。我亦动心，又为此害羞。Leslie，我多么想用不同于众的一种独特的方式爱你，却也终也明白，你不是我一个人的神，你是一群人的神。如果我真诚爱你，我便要努力做这一群当中和谐温暖的一份子。于是，终于肯站到长长的拍照队伍末尾去。我努力放下种种没有完全打开的心的枷锁。
　　
　　纠结是一辈子。释怀，是一瞬间。我在等待队伍像蜗牛般前移的过程中，仰着脖子看电视里的你。那是89演唱会中的你，别致的鸭尾发型是我最钟爱的一款，红翻领的黑氅，穿出那份大气的简单和永久雅致，这世上再无他人能及。我顿时痴了，瞬间进入梦境。我旁若无人笑、旁若无人拊掌、旁若无人哽咽，旁若无人发痴。其实我不是一个人的，整个香港之行，都与荣迷zuohue同行。我早早关照了她，我们要习惯彼此关照，更要习惯彼此抽离，你有你与哥哥的世界，我有我与哥哥的世界，她觉得很是。所以我发痴的时候，我完全没注意到zuohue的反应，或者，她也在她与你Leslie的世界中发痴吧？队伍中许多位荣迷，不是也都很癫地在轻哼：“哦哦哦，无心睡眠，哦哦哦脑交战……”
　　
　　我想，如果不是我的反应过于激烈，我队伍前面那位男士也许会一直很安静地存在。他一直很安静，我一直很激烈。队伍排了那么久，很安静的他，不知何时对很激烈的我说，“我是六岁开始喜欢张国荣的。”他的粤式普通话不怎么样，但我好歹听懂了。我们开始交谈，基本都是我像个记者在提问，他安静地回答。我说，“你六岁就喜欢张国荣先生？那你今年几岁？”他说，“我今年四十岁喔，属牛的。”竟然比我还大两岁！那么就是说，他已经喜欢了Leslie你三十四年！那么就是说，他开始喜欢Leslie你的那一年，是一九七九年。他竟然在你的光荣岁月里，一路同行，真叫人羡慕！后来我又很直接地问，“您是香港人吗？”他说是。后来我就有些妒忌了。Leslie，他见过你，看过你好多场演唱会。他说得那样云淡风轻安安静静，我终于沉不住气激烈地妒忌起来，是，千真万确，那个内心的反应，是叫“妒忌”！Leslie，娱乐圈的万千风霜铸造了你生命后期的无上优雅气质。而在这位荣迷身上，我感受到，生死无谓，痴心追随。Leslie，是你在时光的隧道里，未离未远地赐予了他这份沉静淡定的优雅呀！我妒忌他，但我更要向他学习。Leslie，你对我的这态度，可还满意吗？我是比他遇见你、爱上你晚了很多年，但，我从来没觉得，会迟。这位排在我前面的香港荣迷，他看上去真是很年轻，就像是只有二十多岁。Leslie，是不是因为他对你三十四年不舍不弃的爱，你便令他驻颜有术啊？还是，保持豁达的心，保持永恒的爱，才是善待生命实体，提升生命精神的妙法心得？你，对于爱你的人的回报，永远这么良好醇厚。谢谢你，Leslie！
　　
　　最后，让我告诉你们，那个爱了Leslie三十四年的香港荣迷，轮到他拍好照留写姓名的时候，我便瞪圆了眼睛在边上偷觎——我想知道他叫什么啦！他知道我在看他写，稍一犹疑，冲我回头微微一笑，
　　
　　然后便大大方方签下他的名字——“LeslieWan”。
　　
　　亲爱的LeslieCheung，張國榮，爱你如爱自己，用和你相同的名字，让三十四年未改的爱恋，变成安然继续的未来。如LeslieWan，如他，如我，如我们。
　　
　　啼妃字于2013年4月17日

与哥哥在奥海城合影

啼妃

2013Leslie十年光荣之春【追：关于三场演唱会】

   特别感谢荣门雪姐chuwaijoey制作的Leslie精美合成照片）

Leslie十年光荣之春。2013年3月31日至2013年4月2日，红磡和香港文化中心，连续三晚。【继续宠爱.十年.音乐会】、【继续宠爱.十年.纪念晚会】、【继续张国荣十周年】。虽然，我和满座荣迷一样，现场欢呼、喝彩、落泪，情不自禁呼喊“哥哥”、“Leslie”，但心灵的感觉，依旧徘徊在梦与醒的边缘，夜夜如此。
　　
　　当陈太用低低的画外音解开哥哥留下讯息的“谜底”时，当张学友唱起那首《给朋友时》，当阿苏豁朗地劝慰荣迷们莫再为哥哥伤心时，我感到一种诚挚的人性光芒，却仍然止不住那一刻的，刻骨伤感。当宽大清晰的屏幕上，从英俊少年到优雅中年，你的靓影一幕幕近在眼前，你放电的眼神将我们全体电晕，你纵声高歌里，有我们一路和声相陪，我们的脸上泪痕未干，却又个个都欢欣笑容绽放。千万人都爱你，Leslie，你又是千万人心中千万种不可替代的唯一！Leslie，我想，真心爱慕和怀念你的人，无一不想以你为楷模动力，在各自的人生道路上努力进取，但也正因为对你的爱，我们这散落四海天涯的颗颗善感灵魂，无一不为你，常常被颓暗忧伤的情绪，屡屡击中！属于你的光荣十年纪念，我们坐在一起，荣幸聚会，思念眼泪的集体抛洒，爱慕不舍的呼唤汇聚，会否唤得应你，会否换的来你亲临现场，对我们全场轻轻低语一声“thanks”？我们感谢香港，感谢红磡，感谢陈太，感谢唐先生，感谢REDMISSION，感谢张国荣艺术研究会。在哭与笑交替、心醉与心碎交替的梦醒之间，我时时感到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富有的富翁，也时时感到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孤单的弃儿。

  

“记忆像霓虹，是不朽的证据”

　3月31日那晚，在某个情绪奔放、肆意痛哭的时刻，我得到前排一位荣亲向后递给我的一张纸巾。Leslie，我已记不得，这些年来，这是我得到的第几张荣迷主动递给我的拭泪纸巾？这一次，我连这传递安抚和集结力量的TA，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没看清。那一刻痛哭不歇的我，一定是很丑的，而当我握着这张温暖的纸巾以它掩面时，我更加情难自禁，我无能细望给我纸巾的人，亦失态至难以开口致谢！不过，我相信，天下荣迷以后一定还会有许多这样的相聚机会，我会牢记，我要努力，我要从此争做一个递纸巾给他人的人，请你相信我，让时光见证我，亲爱的Leslie，你说好吗？
　　
　　一连三晚的纪念晚会，我不能忘记连续两晚都坐在我边上的一位荣迷妹妹。她和我既算是老相识，又算是萍水相逢初会。她高高的个子，圆圆的脸蛋，白白的皮肤，留着淑女的披肩长发（但愿印象全部正确呵呵）。她在早春时节给我寄过一份快递，快递在我马上搬家即将离开旧居时最后一分钟送达，是一包又香又甜的麻花！麻花早被我和女儿分享了，但那张素雅的印花小笺，却一直压在我新居所餐桌的玻璃底下。纤秀的手写繁体中文，朴素的言语，很衬我见到她时的外形印象。因为我来不及赶场，她在3月30日追忆张国荣的电影生命研讨会上替我代购《盛世光阴》。我热爱这本书，一共读了三遍，然后寄给另一位主动向我要求赠送的朋友。Leslie，需要顺便提一笔的是，这位朋友是个男人，算是我一位老朋友吧，他曾经不解和深刻妒忌过我对你的感情。我曾经像删除许多不愿回首记忆的人物一样，竭力从我生命中删除他。不过，他算得比较力大。能够几番几次抗拒我的彻底删除、起死回生的人，他也是一个并不完美的唯一。余生，我只希望和他是彼此懂得的朋友，或者兄弟。我如他所求，将《盛世光阴》这本书送给他，不过我在留言里说，“如果你不喜欢读，千万要记得寄回给我。”
　　
　　好，回到那位荣迷妹妹吧。我与她应算有缘。难以忘记，连续两晚，深夜散场分别时候，她那泪痕犹在、梨花带雨，却又早经克制，从激烈恢复到安静的样子。她穿一件白色的Leslie纪念T恤，因为现场投入的呐喊和哭泣，她的眼睛都是肿肿的。她年轻得像一株夏天初开的茉莉，是那样纤尘不染，洁净芬芳。她根本还只是个孩子，属于父母膝下，属于高等学府。然而，深夜离散时光，我却在这样一张年轻的脸上，读到了一种经历过种种尘世沧桑的成年人才可能会有的一分安静的凄楚。Leslie，我确信，她会拥有那一种表情，都是因为爱你。她如此年轻，但她爱了你这么多年，爱得这样投入——投入而克制——在她身上，另一份我这个经常失措的成年人不具有的理性品质，让我动容，也让我心疼！4月1日上午，在时代广场，我看到一个高个女孩低头在图片机上翻阅你的照片。正好我看到她翻到《阿飞正传》中一张，我便凑过头去共赏。我几乎是没有任何思量便熟稔地与她低声招呼，“看照片啊？”Leslie，你总是令我很突然地就放下了自己为防范他人，而天长地久全副武装的钢盔铁甲！而她用粤语回答我说，“是呀……”也是一种本是同门相熟至极的亲切语气。及至彼此抬头，方才意外并喜悦，“嗨，原来是你……”却又淡淡挥手作别，如各自都是一尾鱼，自在游曳在同一片叫做“Leslie”的水中。亲爱的Leslie，以前，我总是有些质疑九零后荣迷，总是觉得TA们对你的情感太喧嚣，太片面，太激烈，太形式……而这位年轻的荣迷妹妹，她如镜反照，让我发觉了自己内心包容度狭小、见识主观简陋等重大缺点。我愿意改正。妹妹，我不写出你的名字，但我会记得你，偶尔想念你。因为爱Leslie，因为十年之春的遇见，愿我们可以持续这记得和想念，即便淡淡相看于江湖，一路默默无言。
　　
　　Leslie，此次香港之行，连续三晚的音乐演唱会纪念，还有一位对我来说叙述意义特别重要的荣迷姐姐。但是我不敢多写她。甚至不敢多问她，姐姐，我可不可以写你？不敢写，是因为，唯恐我写出来，任何一句都难以达意。她对我的照顾和体恤，我觉得，如果非要用一个“谢”字来表达，那都是我的矫情。所以，我不言谢。所以，我再等来日相聚。但是，在那令情感激荡起伏的三晚，每晚分别以后我们一路同行归去，我都看到姐姐脸上的表情始终淡定沉稳。虽然，现场我们未坐在一起，但我想，即便是在现场，想必她亦是从容端坐，深深投入爱你的丰沛情感，而并不在表情间流露太多爱与哀愁。她已拥有太多因为爱Leslie而获得的财富收藏和通达精神，我愿意由衷承认，在同爱Leslie的领地中，她级别和境界都更高一层。那一夜，换最后一趟轻铁，我与姐姐道别，我们是反方向。深夜的轻铁站台，我与zuohue在这边，姐姐在对边。孤单夜里，车久久不来。我和zuohue，冲着对边站台的姐姐招手，叫她，但她仿佛一直未听到，只默默低着头，看着地面。她两只手都提了很沉的袋子，里面全是购买的Leslie十年纪念品，包括那珍贵的人偶。我也不知，为何一定要记下属于姐姐的这个镜头，只想忠于内心瞬间的感动——那份爱的无悔，和深深裹在淡定中的一种情绪孤独，借助这深夜站台的独自身影，就这样传递给了对岸的我。
　　
　　一个又一个片段，一场又一场怀念，一位又一位朋友。因着同一个人，同一个名字，Leslie。春天该很好，你应仍在场。爱，从来没变，让我们一起继续。
　　
　　啼妃字于2013年4月19日

摄影：zuohue

啼妃

2013Leslie十年光荣之春【追：时代广场】

（特别感谢荣门雪姐chuwaijoey精心制作的Leslie精美合成照片）

　Chuwaijoey姐姐帮我们订购的纪念品在时代广场领取。我订购了一个手提袋、一个印有Leslie你的靓照的咖啡杯、还有一枚极其有珍藏意义的红色纸鹤胸针。
　　
　　我喜欢这个十年光荣纪念的手提袋，是因为它适用的品质和含蓄的寓意。手提袋上明晰印有一个大大的红色数字“10”，“MISSYOUMUCHLESLIE”的思念之语浓情而低调地围护四周，只要是荣迷，人尽皆识。Leslie，因为爱你，我想成为这样一只手提袋——材质好、容量大、表达简洁、主题明确，却无须十分张扬，能够坚贞坦然地行走于人生无法预料的处处山水行程。
　　
　　至于咖啡杯的意义，当然更加非凡，当端起一杯温热的咖啡时，袅袅依依的暖烟中，心爱的你撩人的样子近在眼前，近在唇边……Leslie，你应该会允许真心爱你的任何一个女子，内心偶有这小小的sex绮念吧？我早已同荣迷好友春春分享这曼妙的心思，并答应到香港后也帮她买一个咖啡杯，但没想到已然售罄。亲爱的Leslie，关于这只美丽的咖啡杯，我真是煎熬了很久。告诉春春，我没替她买到咖啡杯，但我自己已经拥有提前订购的一个——这貌似真的有点残忍！很大方地假装豪爽，将我订购到的这只咖啡杯让给春春——这貌似也有点残忍！最后我还是决定完全实话实说，告诉春春没有替她买到，如果她实在想我把咖啡杯让给她，我就忍痛割爱算了——我多么希望春春客气地说“呀，那太不好意思了，你还是自己留着吧……”那我将自私得多么坦然安定呀！然而，亲爱的春春，一个有着亮柔嗓音，很会唱哥哥歌曲的南方温婉女子，她一点都不客气地跟我说，她想要我订购的咖啡杯，她很想要！真是难煞我也！亲爱的Leslie，如果不是怕春春会介意我将初吻印在了属于她的挚爱脸上，我还真想在快递寄出之前，偷偷捧着咖啡杯将你美丽性感的样子吻个够！爱你Leslie!爱你的情感究竟是怎样的？如此想独自拥有，仿佛多年以前情窦初开，难耐内心悸动，但真的将自己特别喜爱的这款咖啡杯纪念品寄给春春以后，我竟然又在心里涌起了另一份欢喜雀跃！我想象着在遥远的地方，另一个对你无限情深的她，对着咖啡杯痴迷的陶醉样子——还有什么比这更让我陶醉的呢？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共同拥有、共同挚爱的方式呢？Leslie，世上爱意有千百种。但古往今来，天下多少君王，又有谁能像你这般，拥有这份了解、团结、共享，不分地域、也不需分性别的集结大爱呢？
　　
　　那只美丽的小小红鹤针，我钟爱它的小巧和精致。特以它纪念在张国荣艺术研究会和各位荣迷携手折纸鹤活动，愿纸鹤翩翩，思念无限，1956912的千万数据，见证十年情怀，同时激励未来——让了解张国荣、宠爱张国荣、传承张国荣，成为一种卓越荣耀的精神接力！
　　
　　说到时代广场的纪念品，无法不提Leslie你手托那只巨大红鹤的塑像。最初的感觉，依旧是不像。那样中规中矩的一个大造型，从表情到姿势，几乎觉不出有一丝像你的地方。在我的想象中，或者你是慵懒地俯在一张玻璃台面上，以手枕颌，唇边浅笑微噙，眼角风情半敛，那只红鹤，欲停欲飞，颤翅于你伏在台面的肘臂上……又或者，你身穿一袭潇洒风衣，行走在某段黄叶翻飞的街头，给镜头一个左手夹烟，右手裹紧满怀冷意的背影。你一路前行，却在手中烟将燃尽时蓦然回首，风吹起你的额发，你展颜一笑，打开风衣襟怀，一只大大的红鹤，自你怀中翩翩而出……又或者，梦回三十年代的石塘咀，塘西的无边风月中，一只大大红鹤，趁夜阑静时，轻轻巧巧飞落在临窗倚立的十二少肩头……无论多少或者，仿佛都不应该是眼前这款微微昂首、茫然眼望前方，拘谨地手托一只红鹤的样子。不过，我希望自己接下来的进一步解读，但愿不至牵强有误。
　　
　　Leslie你留下无数神采光影形象，蝶衣、旭仔、十二少、欧阳锋、宁采臣、还有备受年轻一代荣迷痴爱的何宝荣，还有变态杀手和心理医生（个人说明：何宝荣，这是我唯一不喜的Leslie演绎角色。不是你演的不好，你演得很好，毫不逊于他人。也或者正因为是你演何宝荣，才使得许多荣迷将他当你来宠爱，但我认为，撇开谁来演何宝荣不谈，光就这个角色而论，他虽不至大坏，却绝对不是年青一代效仿乃至宠爱的对象！）……但这其中，无论哪一个光彩形象，都只是你屏幕塑造的某个侧面。真正的张国荣，虽然他少年留洋英伦，但他骨子的核心深处，却是最端正的中式纯良优雅！在现今所谓的文化艺术圈内，我遇到许多喜欢口口声声念叨中国经典文化的人，他们有的是学者，还有的是领导，他们除了喊口号，还时不时摆出传承中国经典文化的POSE，那POSE的造型多半就和Leslie你而今在时代广场的塑像风格相差无几——那就是一种人人都会做，千万无错、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姿势和表情！而颇滑稽的是，喜欢和习惯摆那POSE的人，一旦他的人性内核被曝光或揭发，事实真相往往与他刻意摆出示众的端正POSE完全南辕北辙——那种感觉就好比一个外科医生，给病人开刀剖膛之后，竟然发现他满腹都是猪下水，这真是令人心惊肉跳的悲剧！可惜这悲剧经常发生，我不幸都见识了蛮多。然而，Leslie，我却认为你的情况是完全相反的。无论是演唱会还是电影角色塑造，你的千百种旷世魅力艺术表达，曾给了世间太多惊艳，也引起太多争议，无论你为艺术追求巅峰造极至何种地步，所谓主流，却总是将你回避，或者，无情地利用，并诋毁。其实，无论你的艺术表达曾经多么惊世骇俗，你作为一个独立生命存在的个体，你就是这种端正大方的样子——你努力工作，你从不酗酒，如果没有工作，你也不熬夜，你忠于感情，为人有担当……端正、儒雅、纯良，你就是这样一个真正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看着你在时代广场的塑像，我想起《水浒》中《真假李逵》的故事，我打算小小篡改一下情节：假的李鬼总是要舍生忘死高喊，“我是李逵，我是李逵……”而真的李逵，他有一天终于厌倦了李鬼这种叫喊，于是，手中板斧一剁，掷地有声道，“那我就改名叫李鬼吧……”。
　　
　　亲爱的Leslie，我讲的故事好不好听？当你看见我们在时代广场与你手托一只红鹤的塑像合影时候，当你看见我们留恋你留在这世上的种种美丽衣衫，为你无数光辉奖项的获得不断发出惊叹时候，你在哪里偷听和窃笑？你开不开心？感不感到安慰？我突然有点怀疑，我写这么长的一段又一段零落的文字，是不是就像一个做梦的痴人，我对着这些照片，理着这些思绪，仿佛超越到一只早已在风中蜕壳而去的蝉的前生喧嚣的夏天，又仿佛抚摸着一只蝴蝶遗留的美丽标本，蝉的灵魂，你飞回来吧，蝶的生命，你也飞回来吧，来吧，来吧……Leslie，你回来吧，好吗？
　　
　　啼妃字于2013年4月22日

啼妃

2013Leslie十年光荣之春【追：文华的飞鸟】

文华的飞鸟

     [size=+0] 感谢chuwaijoey姐姐前期的有心操劳预订，才使我们在距2003年4月1日十年之后的下午，坐在了Leslie你从前常坐的位置饮下午茶。多少旧梦难追，多少挚爱难舍。当一款款精致的英式茶点端上来，伯爵红茶的清香慢慢氤氲，我却仿佛依然在苦苦寻觅而不得的迷途中。Leslie，而今你在哪里？我现在坐的位置，你真的曾经坐过吗？曾经坐过，又如何？这世上，任有多少沧海，都会被时光无情地改造成桑田。
　　
　　Chuwaijoey姐姐的表情和声音均是淡然的，她对我和zuohue说，虽然我们现在是坐在哥哥从前最爱坐的位置饮茶，但一切格局都早已改变。文华酒店早已重新装修，我们现在所坐位置饮茶的桌椅设备也早已换过，从前Leslie和唐先生对坐的沙发座已无踪影，连从前Leslie常可依肘凭眺维多利亚海的明亮窗户，也已被高高的墙裙遮挡住。文华的茶座，精美的茶点，四月一日下午这个时间点的精心安排，这一切似乎终成了一场戏剧表演的道具，命运这只不可控制的翻云覆雨手，将我们几个人偶，如此尴尬而凄凉地安置在这里。因为心内早已明知，剧本的结局无可改变，所以，我们终是无法投入这一幕有些自欺欺人期待喜相逢的戏。食着千娇无味，饮着百媚如蜡。而最大的悲哀，在于我们无法入戏，却也无法妥善地安置自己抽离——回不到自己，去不到你，还有什么，比灰蛾纵火时的扑空，更让人心碎？
　　
　　chuwaijoey姐姐的语气始终淡然，但内心的沧桑和伤感，就像一杯旧日醇茶，俨俨地熏着寻不回的从前。然而，恰是她这低低的叙述，让忧伤突然有了神奇的力量。Leslie，从前的你已经走远，从前的世界，已经改变。然而，一定有些什么，是属于你的永远，即使时光和世界都无情一变再变，这永远一直都在。只不过，这需要用坚强、坚定且完全无杂质的心去追寻体会，方可偶然在珍贵的瞬间感念。Chuwaijoey姐姐的叙述，带动了我的想象，我敛息凝神，七窍归一——“请勿独卧汗水上，但愿别要我空想，让我生命剧烈的闪亮，带我翻腾无崖熊火上……AreYouReadyForLove？Hey，AreYouReady……”多谢你，亲爱的Leslie，感谢上苍让我遇见你的光影与声音，感谢冥冥中你无数次的谆谆教导，爱的诚意精神，终将超越明知你肉身寂灭的痛楚！你令我懂得并坚信，只要心诚，爱的感应即可无处不在，这不是自欺欺人，这是我无数次得到你恩赐回应之后的真实心声！

文华英式茶点

[size=+0] 文华酒店外的花海，年年四月，为你盛开。那些忠贞的鲜艳，何尝不是海角天涯的眼泪汇聚？那些爱慕初起的天真、热情，那些爱慕执着的持久、平静，一朵朵，一束束，一年年送到文华，呈现给你的，是思念，也是信念！
　　
　　十年时刻渐近。2013年下午18点41分，或者2013年下午18点43分，但又有何分别？文华酒店外，灰色的黄昏。天未曾雨，人心泪雨飞扬！千人汇聚，都只为你。我们每个人手中都点着一根白色的蜡烛，因怕风起，又都在蜡烛外罩着一个纸杯。这每人手中小小一点烛光，Leslie，你可会知，这亦是一片为你而齐聚的温暖？你的笑脸和歌声四周包围着我们，但我仍听到饮泣，听到唏嘘。凭吊是需要低首默默的吧，但我不看他人，我只向着文华酒店高空，定睛注目！Leslie，那是你十年前从人间往天堂，踏上最后一次航班的地方吧？我想起庄子妻死鼓盆而歌的故事。其实，当你躯体坠落时，应该就是你的精神直线昂扬时吧？当你的躯体安睡时，应该就是你的精神纵游四海时吧？我不悲伤，也不哭泣！你早已在另一个地方，微笑地看着我们，我相信这一点，深信不疑。我听到一首熟悉的歌曲，那是有心人演唱的《哥哥》。不死的哥哥，不死的Leslie，文华的高空啊，请你给我一点回应——
　　
　　一只小小的黑鸟，在最后的天光里出现在我久久注目的文华酒店高空，它飞得轻盈安然！我依然昂着头，一动不动。我脸上渐有微笑。但涌进眼里的泪，从两边眼角，通过发鬓，缓缓地流进两只耳朵里去。然后，是又一只。一双小小的黑鸟，徘回在文华酒店高空，它们飞得轻盈安然！！我是一个很末流的故事编造者，偶尔编织一些风花雪月离奇古怪故事独自怡乐，或换取粥饭。但这一刻，我绝不说谎，绝不杜撰。虽然我没有拍下照片，但那时，zuohue举着蜡烛就在我身边，她看见我仰头流泪，她亦看见那一双黑鸟，她亦流泪。
　　
　　文华，文华。Leslie，Leslie！香港中环最繁华处，人车如潮。十年前的斑斑血迹和今日的点点烛光，丝毫无扰它将维多利亚港湾的夜晚，慢慢拉开璀璨的帷幕。
　　
　　啼妃字于2013年4月23日

[size=+0]

[size=+0]2013.4.1纪念

啼妃

2013Leslie十年光荣之春【追：加多利山+信和】

（摄影：荣迷zuohue）
　　　　
　　从加多利山97号到加多利山32A，很近的距离。但内心的芥蒂和阴霾，是否会随着这短距离的搬迁而改变了风水？Leslie，我沿着幽静的嘉道理道，追寻着你曾居住生活过的踪迹。我找不见你，却仿佛在每一扇相似的窗户内，都依稀听见你深夜在病中的悸动狂喊。身住富有的私家别墅，一样不能减轻你生之孤独凄迷；挚爱相随，一样无法分担你罹患情绪疾病的种种痛楚。还有你那亦友亦亲的司机，还有你那视作家人的菲佣，还有你那忠义相随的爱犬Bingo……我想，你不是不爱他们，我想，你与他们任何一个，应该都有真挚的情意，可为什么，你最后还是选择了撒手离去？是的，是疾病。这是我们面对现实，无奈的解释。而在我心里，我是这样想的：你撇弃这尘世的一切，最终远离爱与哀愁而去，那是因为，你原本只是路过人间的天使。你在人间缱绻逗留，那是因为你善感，心中有大爱——你想教会许多人怎样变成天使，你想令人间成为天使亦可自由飞翔的天堂！你为爱而逗留人间四十六年，却因此多受了许多痛苦。
　　
　　加多利山的一幢幢别墅依旧伫立在岁月匆匆中。砖石依旧，楼台依旧，窗阁依旧。老树新枝间，春夏秋冬的斑斓光影依旧；伶仃道途上，风霜雪雨的串串足迹依旧。Leslie，在你离去之后，这里还依旧住着另一个孤单的人，他带着你的爱犬，践约爱到时间成灰的誓言，守护天使在人间的旧梦，独苦多年。人间之所以不能成为完美天堂，恰是因为任何沧海桑田的改变，都在凡人无能为力的弹指之间。而今，加多利山终也蝉过别枝，一切随风。我倒是欣慰于这改变。一切有形，均会改变，强求不变，是一种罪过。一切有形，最后均会成为空洞灰烬，而唯一可以留得住、握得牢的，只有内心这满腔爱意。爱，可以相伴人间海角天涯，亦可以天人相守，纵横宇宙长空！
　　
　　再会，加多利山。多多珍重，Daffy先生！安好无忧，亲爱的Leslie！
　　
　　是不是觉得太唏嘘，感情郁郁得有点受不住哇？那么，不如我们乘地铁去铜锣湾的信和广场幸福疯癫一下吧？
话说，在4月2日去信和广场之前，除了chuwaijoey姐姐替我订购了手提袋、纸鹤胸针、咖啡杯三样之外，我都一直稀里糊涂的，没有购置什么Leslie光荣十年的纪念物品，连最爱的书籍，也只是请淙淙替我代购了一本《盛世光阴》。当然，这里一个首当其冲的一个大原因是我是个穷鬼。每当爱需要用相应的物质来做交换兑现时，我总是很无奈地就矮寸下去。当然，这次来香港，Leslie，我对你的爱有多饱满，我的口袋就装得也有多饱满——一个穷鬼的饱满口袋，说起来虽然颇有些小幽默，但也是不可小觑的！当然，虽然我几次三番对zuohue提过，“要是我什么时候控制不住，开始疯狂购买Leslie纪念品，你有提醒我克制的义务！”可是当我在信和幸福沦陷的时候，她只站的远远的，目瞪口呆看着我。
　　
　　价廉物美的种种正版碟片就不必说了。《胭脂扣》中的十二少是我的最爱，花一百多买下一版珍藏绝对应该。《Leslie侧面》这张碟也是我挚爱无比的，幸运遇见，占为己有只需五十五。还有新加坡正版的十年珍藏纪念，那是一个尚未开门营业的老板，被我骚扰敲了门之后，张国荣先生粉丝的发烧精神令他大为感动，他让给我一张自己珍藏的绝版碟，一百四十八！……如此种种采购了一堆。后来在屯门市场，chuwaijoey姐姐看到哥哥的89告别演唱会的正版CD，封套上是我最爱的留着翘翘鸭尾发型的风采哥哥，我立刻又掏一百一买下！但憾事还是有，由于我数学太差，又一次算错了数。《Salute》，哥哥这张十全十美的翻唱大碟，我不晓得唾沫横飞对多少荣迷得瑟推荐过，在信和市场买《Salute》时，我算过了，给小胖子带，给春春带，zuohue说这张碟她也要，好，那就是三张！结果，我忘了买给自己！将《Salete》分寄出去时，我又一次想自私地扣下一张，但最后我还是坚持了高尚。所以，我到现在，还未拥有《Salute》这张碟。而且，最后，我高尚得连那张89告别演唱会的正版CD也被小胖子抢去了。不过，也没什么关系，无妨更开怀更自私一点说，亲爱的荣姐荣妹荣兄荣弟们，你们就开心地抢我吧，其实我被抢也挺开心的……我一定会再拥有更多的哥哥纪念品的，这几乎是肯定的，哈哈！而且用不了多久，又一次哈哈！
说起来，我之所以在信和会那么冲动地采购和哥哥有关的纪念品，主要是极大地受到了chuwaijoey姐姐私家珍藏的刺激和诱惑——那真是相当地丰富和稀有！我能够得缘一赏，内心已经相当满足和感恩，多谢哥哥，也多谢chuwaijoey姐姐！当然了，也许我怎么努力都达不到她那种水准——这也几乎是肯定的——但“我的相册，你的靓影”一本哥哥Leslie的专署影集，我无论如何是要成全自己的！于是，就有了我在信和广场某家狭小的店铺，和天南地北的荣家姐姐妹妹们一起，肩膀蹭肩膀、屁股挤屁股地选购哥哥照片、海报、徽章、扑克、日历、挂件……的热火朝天的场面！Leslie，你真是太伟大了！一群不同年龄、不同地域的女人们挤做一堆，因为共同爱你，嘴里发出种种惊叹，手上恨不得再生出两只掠夺的爪子，这份和睦共享的痴狂疯癫，也应是人生值得珍藏的记忆之一吧！
　　
　　最后结账的时候，我很轻声地问老板娘可不可以刷卡，她气势如虹回答我“不可以”。现金结账，只收港币。九百多！光Leslie的照片我就选了一百多张，那是4元一张呢！我搜遍了口袋，没有那么多港币现金，真是困窘啊！因为我不会算账，更数不来找零，所以多数消费时候，我喜欢刷卡嘛，这也很正常。zuohue是个不合格的伴友，她在我发癫选购哥哥照片和各种纪念品的时候，不但没有对我及时进行劝阻，反而在我不能全额付清九百多现金港币的时候，挺身而出，“港币？我有我有……”由于zuohue总是积极主动地借现金给我买这买那，到我们离开香港各自分手上路的时候，我已经欠了她整整一千二百七十元人民币——这是我们半夜头碰头换算出来的数据！由此，各位可以推想一下，我刷卡又刷掉了多少——Leslie，我是一个热爱你的穷女人啊！不过，真的还是万分地感谢你，亲爱的Leslie，回到上海给zuohue汇款还了债务之后，我正打算虔心过一段勒紧裤带的日子，顺便减肥度夏，但我那较少发生横喜的账户上，像飞来一群翩翩蝴蝶似地突然增加了五千元人民币，哈哈，其实，那就是我的薪水呀！一年难得几次，每次都要从春等到夏，然后又望穿秋水，而且一次性也没那么多，这一次……真是哥哥保佑，天可怜见啊！或者，也叫傻妇有傻福吧，我不能再哈哈了，已经连哈三次了。
　　
　　在无奈的眼泪中学会调侃嘻哈，在嘻哈笑谈中，将眼泪深藏。Leslie，十年光荣之春，香港，我一路追随，一路怀念。
啼妃字于2013年4月24日

啼妃

好多照片发不出！

啼妃

如果有一天，读书在中国成了一项全民需要，我确信，经济发展不会因此滞退，反而会正常稳固壮大。我没有说当下有什么不正常，我再傻，也不会说这么赤果果的蠢话。
　　
　　如果只是经济发达，那么这城市难免流露暴发户的嘴脸——幸而香港不是！一个像样的图书馆，体现一座城市的文化气质。维多利亚海蔚蓝的云天、和煦的海风塑造了香港亦中亦西、引领新潮的文化艺术馨香。位于铜锣湾摩顿台高士威道的香港中央图书馆，2013年4月2日—2013年4月8日，RedMission联同中国艺术剪纸协会在此举办《艺术.电影.张国荣》展览。藉此处文字走笔机会，对RedMission全体工作人员道一声辛苦多谢！虽然在追随热爱Leslie的队伍中，我是一个后来者，但对于RedMission十年持续、一朝拢幕，宣布不再举办任何纪念活动的决定，我想我是懂得那份甘苦默默、挚爱继续的情怀的。LeslieCheung張國榮。香江的赤子，艺术的宠儿。该记得的张国荣风采，我们都会记得，该继续传承的张国荣精神，我们都会努力。十年了，我想，因为爱着Leslie、痛着Leslie甘受苦累而不言的，绝对不止是RedMission。无论是文化艺术领域，还是人格魅力方面，Leslie都是一颗永远闪耀于天际的灿烂明星，那么LeslieCheung張國榮精神便是一盏需要在人间常燃常亮的明灯，RedMission以及其他爱Leslie、传承Leslie精神的团体、组织，他们便都是那明灯的添油守光者——他们，其实是最累而伤情的一群！
　　
　　回到香港中央图书馆的《艺术.电影.张国荣》展览吧。蝶衣的贵妃裙、欧阳锋的鸟笼、宁采臣的书生袍、旭仔的电风扇、常骚的麻将桌、顾家明的钢琴、何宝荣和黎耀辉的瀑布灯……一幅幅十字绣，绣出十二少的旷世风流，一张张剪纸，剪出虞姬的百媚千娇。当我，像个梦游患者在这一幕幕场景中游走流连时，心内翻滚的只有四个字“杜鹃啼血”。倾尽身心所有能量，将一个个光影旧梦追逐——怀念，爱恋，于此止步！恨不能，掏尽所有肝胆肺腑，仰天一声长啸当哭，Leslie，你可开心，收到这样隆重的礼物？
　　
　　我在模拟还原的旭仔房间中，碰到一个女孩，她处处看着，啧啧称奇。她拿起桌面上一个香烟盒子，仿佛自问，又仿佛问我，“怎么那时候旭仔是抽万宝路的吗？”我想流泪——多少千辛万苦，是这样难以缝补人心的糊涂！我又想微笑——此时彼时，此生他生，旧梦难追，旧梦需记，你是不可替的唯一！我不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却也是老天爷帮忙，叫我看到旭仔盥洗池漱口杯里一支黑妹牌牙膏，我便指给她看，黑妹牌牙膏配万宝路牌香烟，都是给旭仔用，有何不可？她瞪圆眼睛看了半天，掩着嘴“咯咯咯”地笑起来。我顿觉索然。世间情意，无法苛求，纵是荣门同道中，弦索弹断，知音又有几多？或者是我不死心吧，又或者我骨子根本里，还是一个极其介意他人反应的冷人。冷眼看着那女孩“咯咯咯”耸肩笑着，我又一脸神秘地凑过去，待她极其期待地附耳过来——“要是哥哥Leslie……他，你听到他说话声音了么……”那边《霸王别姬》影展循环播放，不时传来哥哥说话的声音，我故意将声音掐成一段一段，说得幽幽悠悠，“要是哥哥，他……突然来了……就站在你身边……喏，就是这里，哥哥来了……”女孩捂嘴发出一声害怕的惊叹，兔子一样蹿开去。她站得远几步，又回首望我，我的脸冷若冰霜，像极了一个轻度神经病患者的表情。我就带着这表情，很傲慢地走开去。我走到顾家明的钢琴前，《追》的曲子悠然响着，琴键都在一个个被弹动，但弹琴的人呢？人在哪里？没想到那女孩不知何时又跟了过来，紧紧地凑在我身边，和我一起饶有兴味地看着那架琴键起落、曲声悠扬，却人影杳然的钢琴。我又开始胡说，“看见没？家明坐在琴凳上……”这女孩太蠢，也太纯，她没法懂得，我是多么希望，此刻她也能轻度神经病地附和我一声，“是呀，姐姐，我也看见呢，看，家明那弹钢琴的灵巧白皙的手指……”她脸上又露出了显得惊慌的表情，却又主动上来拉住我一只手——拉我手干嘛？害怕我说话，你走呀，跟着我干嘛？——“哪里有家明哟，你别说了，我害怕死了……”这时我手机震动了，那是和我分开四处拍照去的zuohue开始寻人。我将那女孩的手一甩，就像个负心的情人一般，我很酷地说，“我走了，朋友找我。”
　　
　　就是在中央图书馆，犯了这样一阵轻度神经病之后，我突然清醒过来，我很急切地对zuohua说，我需要买四大本书，《张国荣音乐人生》、《张国荣电影世界》之一、二的现货和之三的预订。四本很厚很重的书，好似我这次不买，就会立刻死去一样。可是我又没有了港币，连人民币也没有几毫现金在身上。我冒雨离开中央图书馆去找银行取钞，差一点迷了路，银行还是没找到。转回来以后，我十分迷茫地对zuohue说，我要买哦，要买这四本书，一定要买，像是说着呓语。zuohue的皮夹子里有很多很多的百元人民币，她也没有港币了。最后是一位花白头发的戴眼镜的男士给我们兑换了港币，我如愿买下了这四本书，当然，我又借了zuohue的钱。
　　
　　快要结束了，我突然很想耍赖。Leslie，我想，你会明白这又一句轻度神经病患者的呓语深意吗？
　　
　　啼妃字于2013/4/26

（摄影：荣迷zuohue）

啼妃

（特别感谢荣门雪姐chuwaijoey制作的Leslie精美合成照片）
　　
　[size=+0]　香港沙田宝福山，圆满人生的圆满终结，缔造人生终极美善。
　　
　　陈太在沙田宝福山的宝禅堂为哥哥Leslie及罗文、沈殿霞两位生前好友设置长生牌位。沈殿霞674号居中，673号罗文（原名谭百先）和675号张国荣分列两旁。素来对数字迟钝，但见到宝禅堂Leslie675的长生牌位数，我心里还是微微一动，75是我的出生年份呢！想起《侬本多情》中女主角莫笑侬这个名字（在张爱玲的原著中，她是叫葛薇龙），人世寒凉，原本处处冷薄，缘何心事虚化独向君冢边？愿苍天莫笑侬，任啼笑自然情系Leslie！
　　
　　一张多年前《金枝玉叶》剧情中温文儒雅的脸，半明半暗，半笑半嗔在红尘来去的一场幻梦之间。眉目如画，君子谦谦，唱了多少深情的歌，演过屏幕千个风流侧面。从89到热.情，从落泪告别到笑傲屹立，何曾惧，漫天风雨是非流言！多少辛酸苦痛，多少星光殊荣，谁在香港娱乐圈传奇了二十六年？传奇，终成一声微笑哽咽。谁能再续，蝶衣的万种风情缱绻，谁又能及，情有独钟Leslie三生三世的宠爱不变？哭笑间，望天可怜见，教我一追再追的脚步，如何从人间踏抵黄泉？谁在风里笑着规劝？谁对我说，莫叹情缘如梦，生多幻变？谁对我说，人世有担当，心内有晴天？谁将那一支隐藏的手中烟，化作余温传递的信念？
　　
　　一切终是烟灰烟灭，渐行渐远。Leslie，但我并不悲伤，更不认为，此次来宝福山宝禅堂拜祭，便是终结。望着长生牌位上镌刻的你的遗像，我心中反而似悲似喜，若有所悟，我放胆思量，犹如放眼纵横这满目青山苍翠！宝福山宝禅堂675号的张国荣先生长生牌位，说到底也不过是无奈俗世中无奈俗人聊以**的一份心意和一种符号标识，在这长生牌位里面，是否真的安住着Leslie你的精神灵魂呢？若果真如此，那么，大姐张绿萍在跑马地设置的“故弟张国荣之墓”中，又所住何人？与唐先生朝暮厮守的那一抔遗骸灰烬中，又是否真有你的魂魄相依不离？
　　
　　Leslie，以前我还想过，下次再到宝禅堂来看你，我要选择一个月黑风高之夜独自潜行。我要躲在宝福山上过夜，在满天星光下守着你，享受一个人面对你低语的殊荣。但当我第一次来到这里以后，我终于明白，我来不来第二次，是不是独自，有没有满天星光，这一切，都根本不重要。你若在宝福山宝禅堂的长生牌位里灵魂有知，那么，无论何时何地，你一定会都在我的生命血液里时刻相随！你对于我是如此，对于天下所有真心爱你的任何一个人，都应是如此。从客观理性的唯物主义角度说，Leslie，你曾留驻人间的种种绝代芳华的一切有形都已化为虚无，一个叫做张国荣的人已经离世十年。不肯认识这个真相、不能面对这个真相的人，他将只能为对你的追慕无果感到无穷尽的悲伤痛苦！人间春夏秋冬行走四十六年，你留下的光辉音影艺术、高洁人格情操将成为一份永远不会消失的精神营养，你用这永不消失的精神营养教导着、安抚着、激励着、回报着普天之下真心爱慕你的所有人。这样一种跨越生死、不分性别、以独对众的情感，就是浩瀚宇宙中的无限真爱！Leslie，我说的对吗？
　　
　　在离开香港前夜，我很久睡不着，脑中想起《红楼梦》中贾宝玉雪地拜别贾政一段。贾宝玉剃着光头，披着大红猩猩毡向着贾政的泊船行来，他远远地在雪地里对着他父亲磕了三个头，贾政不知是何人行如此大礼，忙在船上还礼不迭。及至看清是宝玉，那拜别之人已立身起来，脸上表情恰恰是似喜似悲。贾宝玉双手合十，打个问讯，然后转身在雪地里高歌离去。记得贾政于此说了一句很感慨的话，“竟哄了老太太十九年……”Leslie，我深信，这一点是贾政错怪了贾宝玉。在生命存活的过程中，情真意真，未曾哄过任何人一分一秒，这一点，你们是多么相似！
　　
　　2013年Leslie十年光荣之春，香港再见。流逝光阴中，愿捉紧每个瞬间，于人间好好努力，默默向上游，争取不辜负爱Leslie一场。认识有形，打破禁忌，踏万千荆棘而修远道！真爱无限，颜色不一样的烟火恒久不灭，熊熊燃烧！
　　
　　《2013年Leslie十年光荣之春》全文结束。
　　
　　啼妃完稿于2013年4月27日

令箭

从今天起，终结对张国荣离开的世俗质疑

        现实往往如此，我们浑浑噩噩半生，直到遭遇挚爱至亲之死，才是我们第一次深吸一口气思考生之意义的机会，尽管大多数人思考之后依旧浑浑噩噩下去。

       每一个选择了死亡的人，在关键的那一刹那想必都已超越了我们惯常的生死观，而与另一个世界的逻辑开始了第一次接触。这种接触必然刻骨铭心，因此可以理解为什么自杀未遂的人会像上瘾一样一次次试下去，直到成功为止，女诗人普拉斯，小说家太宰治，甚至明星张国荣，他们的最后一次都不是第一次。

       当身边所有人都在用碌碌的生去尝试遗忘死亡、否定死亡强大的虚无感的时候，那些准备自杀的人已经在用死亡赋予其实更虚无的生以意义。加缪说：自杀是唯一的哲学问题。他不是危言耸听，究其根底，死亡是人之存在路程上最强悍的可见物，它时刻窥伺着突然一跃而出把你存在的所有意义取消，在这么一个永恒终结者前面人类的所有努力、功业皆成笑话，谈何存在主义的挣扎进取？

       但加缪让我们一同思考的是，有一种偶然，连死亡都会束手，那就是时间。时间是不可逆的，即使在科幻世界里时光旅行也不可能回到过去，因为回到过去意味着你已经篡改了构成今天“果”的一系列“因”的亿万分之一，那么“今天”也就会跟着改变。

       但是，时间可以中断，杀死自己就是这种人类尝试代替神的冒险。每个人都必须一死，你不能选择死亡与否，但你能选择在你的死亡之前随时提前死亡，这是加缪交给我们唯一关于自由的确认。

       自杀成为哲学问题，正在于它是唯一可行的自由，尽管它貌似消极。西西弗斯不断推石头上山，为什么他不在中途把石头连同自己扔进山崖中呢？难道他真的以为石头会在一次一次的滚上滚下中消磨殆尽？等待死亡、暗暗盼望自己将成为人类史上第一个不死者，与承认并且抢先拥抱死亡，哪一个更消极？

自杀不应该有任何世俗期待混杂其中，否则它便不是纯粹的哲学行为。所以，川端康成的自杀要比三岛由纪夫的自杀更有意义，因为后者带有政治和美学双重的诉求，而川端的自杀仅仅是自杀本身。由此看来，因为生理学上的“抑郁症”导致的自杀也属于这种纯粹的自杀，因为它不能从世俗意义上寻找出自杀的理由。

       可笑的是，世人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这样一种自杀，这样一种死亡。张国荣的自杀就是如此，我看过一些电视节目探讨他的自杀，都是纠结于自杀原因而且百思不得其解。的确，四十出头的天王巨星张国荣一切都仍如日中天，与同性伴侣唐先生的关系也平稳发展，其他的如自导电影因故中止等等并不构成致命打击，唯一确证的就是遗书和朋友们披露的抑郁症，然后我们就像每一个抑郁症人士的朋友一样，幼稚地把死者的解脱视为对我们的背叛，反复质问为何。

       也许我们潜意识感受到了死者对我们的藐视——他们已经超越生死荒诞的二元对立。因为某种先天的不同而来的抑郁，我不愿称之为病症，而更愿意视之为某种命运赐予的痛苦的礼物，它让“患者”体会到刘小枫所说的那种“形而上的无路可走”，它强迫相关人等去体验死亡，体验这完全外在于我们生命的一个大哉问。

       现实往往如此，我们浑浑噩噩半生，直到遭遇挚爱至亲之死，才是我们第一次深吸一口气思考生之意义的机会，尽管大多数人思考之后依旧浑浑噩噩下去。

      “我听人家说，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只可以一直地飞呀飞，飞得累了便在风中睡觉，这种鸟儿一辈子只可以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的时候……”王家卫借张国荣饰演的旭仔在《阿飞正传》里说的这段话，早已在传媒几十年的翻炒中变成令人厌烦的滥调。我倒愿意提醒大家回想一下，在电影接近结尾，旭仔弥留之际所说：“其实，这只雀仔从一出生就已经死了。”

       我希望这不只是什么阿飞的自我否定。从死亡思考的角度来说，它让我想起存在主义滥觞阶段的一位大诗人的生死观，里尔克，他一辈子都在思考生与死，他认为生死相依，从一出生，就有一个“死亡”同时在你的生命中成长，人的一生不外乎是学习死亡。里尔克选取的思考对象是早夭者和敢于直面死亡的英雄，他在晚年巨著《杜伊诺哀歌》（本文依绿原译本）把这种思考发挥到极致：在第六哀歌，他歌唱无花果，是因为——“我们以开花为荣，却无可奈何地进入了我们最后的果实之被延宕的核心。”

       无花果一样的英雄却不屑于延宕死亡果实的成熟，而直接把开花融汇于果实当中，让死亡成为一门艺术——“只是在英雄身上，以及那些注定夭亡的人们身上从事园艺的死亡才以不同方式扭曲了血管。”

       在第九哀歌，里尔克直接把死亡称为“知心的死亡”，并且指出对死亡的熟稔使到“额外的生存/在我的心中发源”，额外的，是因为生恰恰因为知道死之后变得丰盈，所谓“获得新生”。

       吁，关于死亡，关于自己选择的死亡，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是因为自从1989年第一次被海子的自杀震撼（震撼我的是他的遗诗和死法所展示的从容），到日后一些智慧的朋友选择离开，他们始终在质疑着我们习以为常的那句“未知生，焉知死”，他们呼唤着我们珍重生命的同时，也去尊重死亡，去接受在死亡世界里理应存在着的，与我们生之世界迥然有别的逻辑，那里绝非一片虚无。

       即将到来的清明节，本来并非一个祭祀死者的哀伤节日，相反古籍里与之相关的文字大多明朗愉悦，像《岁时百问》中说：“万物生长此时，皆清洁而明净，故谓之清明。” 《礼记·月令》更说：“仲春之月，令会男女，奔者不禁。”后来我们选择在清明与死者同游，是一种朴素自由的齐生死之观。这个时候，我们回想起那些勇敢死者，又有什么资格去八卦菲薄他们的痛苦或者洒脱呢？毕竟，我们常常自知世上有“偷生”，没有说“偷死”的。

【注】本文原标题为《未知死，焉知生——从那些令人“惋惜”的自杀者说起》廖伟堂

啼妃

莫零

2003年的4月1日，我正在一家美甲店学习美甲，跟顾客们开着无伤大雅的愚人节玩笑，忽然有个声音传来，她说：张国荣跳楼自杀了。我的微笑尚来不及褪却，就警告她：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那个声音郑重其事地强调：我没开玩笑，他真的跳楼自杀了，死了。
我那一瞬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似的，再也没说一句话。第二日上海一周的版面上铺天盖地是哥哥的面容。我并不是哥迷，却总有几部哥哥的作品能打动我，他的眼神里既有清澈能有忧伤，还有一丝丝彷徨，像是对这个世界不确定着什么……
一转眼已是十三载，哥哥的音容宛在，我们一直怀念他，这大概就是一种不灭的魅力吧！

莫零

啼妃姐姐

啼妃

莫零 发表于 2016-4-3 08:29
啼妃姐姐

亲爱的莫零，哥哥不是自杀，是因为得抑郁症的疾病，导致行为失控，是因病辞世！是因病而逝！谢谢宝贝！

令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