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金豆豆 于 2016-4-13 17:47 编辑
很多词汇,随着时代不同,场合变化,涵义,也会随之而变。例如:红颜。
红颜,在古代泛指美女,有诗句为证:傅毅的《舞赋》:“貌嫽妙以妖蛊兮,红颜晔其扬华。”,也有李渔之《玉搔头·讯玉》:“青眼难逢,红颜易改。”
现代意义的红颜,则特指男人的女性知己。通俗一点讲,就是:比朋友多一点,比爱人少一点。曾有人称之为第四种感情,即介于亲情、友情和爱情之间,类似于暧昧的一层关系。
然而,无论涵义如何变迁,就我的观点而言,红颜的命运始终不变。用感性和悲悯说,算是红颜自古多薄命;用理性和客观判定,该是红颜终究为祸水,不祸人,便祸己……
那天,跟个姐妹聊天,从前我们常玩抢哥哥的戏码。
她叹息:“老了、老了,离不开网络,却又玩得兴味乏乏。”
“廉颇老了,还能吃饭呢。”我打趣道,“泡哥哥是永恒的主题馓。”
她居然说:“我都成灭绝师太了,玩不动了咯。”
看到“灭绝师太”的称谓,我噗嗤就乐了,笑嘻嘻说:“你不许用‘灭绝’,那是我专用的。”
她很诧异:“你灭绝?那还泡哥哥?不遵守清规戒律呀。”
“干嘛要遵守?想泡就泡着玩玩嘛。”我嬉皮笑脸没正经。她作恍然大悟状:“哦,明白了、明白了,我这‘灭绝’是灭自己,你那‘灭绝’呢,是灭哥哥们呢。”
看她如此诠释,我本来想乐的,忽然又沉默了:一些戏谑,颇为玩味,认真想来,竟似蕴含着哲理。这让我再次想起“红颜”,一个女性的专用词汇,也想起自古而今漂亮的、抑或聪慧的女子们,思绪也就漫漫铺展开去。
论及古代意义的红颜,四大美女堪称绝佳。然而,她们的命运呢?
“沉鱼”西施,忍辱负重,把夫差迷得众叛亲离,为勾践东山再起制造了机会。可是,揭开所谓的爱国,西施算什么,不过沦为性工具而已。我所悲哀的,还在于,“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若不曾对夫差动情,倒还算完成难堪使命。设若有那么丁点儿情愫,只怕心里的千般煎熬,也足以让她万劫不复。
“落雁” 昭君,南郡秭归女。先被强选秀女,为掖庭待诏,后出塞和亲,从胡人习俗,嫁了两代单于。我非政治家,没有太高思想境界。我能揣摩的是,生就了“红颜娇俏”,决定了她的命运沉浮,她是否真正幸福呢?远嫁女儿的悲哀,又有几人能知各中滋味。
“闭月”貂蝉,周旋於董卓和吕布之间。事实上,很难想象,女人玩弄手段,出卖色相,混迹江湖的感受。“羞花”玉环,初嫁寿王李瑁,后被公爹玄宗相中,可谓美到极致。然禁军哗变,也不免缢死。说到底,一个恃宠的女子,国家衰亡,她何其无辜。
西施祸害了夫差,也未尝不是祸害了自己。昭君破釜沉舟,远嫁和亲,难道不算祸害了自己?貂蝉和玉环,有哪个善始善终了呢?都在一定程度上祸害了别人,也祸害着自己。
自古红颜皆薄命。美貌女子,注定了被关注,也注定了被推到风口浪尖。诸如,商纣王残忍暴虐,缘于“妲己妖孽附体”;周幽王“烽火戏诸侯”,怪责的是博取褒姒欢笑;吴三桂引清兵入关,归结为“冲冠一怒为红颜”。如此等等,不一而足。也许,上天降生这些“红颜”,本就为“祸害”而来?
再说现代意义的红颜吧。够格作红颜的女子,必是灵性、聪慧的。她是他的阅读者,更是他的倾听者,填补着男人的寂寞和虚荣。
对男人来说,在俗世里摸爬滚打后,跟妻子锅碗交响后,有个心灵相通的红颜女子,该是何等美妙惬意?无关红尘俗世,无关巫山云雨,无关洞庭风月。只是落英缤纷,只是笑语嫣然,只是醉态可掬。如李白诗:“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兴抱琴来。”
只可惜,现实里我们所知的,大多是“红颜”变“祸水”,闹得鸡犬不宁的比比皆是。因为,“红颜”的存在,本身就很微妙。“有缘于“恨不相逢未嫁时”,不得已约束情愫,退居“知己”之位的。有真情没来得及延展,爱意存于潜意识,暂定义为“知己”的。
柏拉图美吧?因为它摒弃了现实的羁绊,是精神世界的洁净,有返璞归真的完美。“红颜”,从某种意义来说,就是一种柏拉图模式。可,任何情感,终究还得落实,回归社会意义来。从这个角度来说,“红颜”,大多也就成了祸水。
有人说,只要把握好度。问题是,人是主观的,异性相吸,情投意合,相处的尺度,要如何把握?再加之荷尔蒙激素作怪,冲动莽撞也在所难免,“度”之一说,谈何容易?一旦失控,曾经的靠近取暖,就变成了祸端。
何况,还有一点,很多人未必看得到。那就是:感情,是两个人的事,相处,却是一大堆人的事。女人的丈夫,能容忍她作别人的红颜吗?男人的妻子,能接受这么一个红颜吗?再有,诸多相关者,他们会信你停在“红颜”范畴吗?任何一个可能,都会打破既定平衡,使“红颜”身份变得尴尬。“祸水”,也就应运而生,祸及“蓝颜”、“红颜”,以及身边的许多人。
这让我想起玉龙铁心写的《大唐才女鱼玄机》,她可谓温庭筠的红颜知己了吧?然而命运乖张,她遇不到适合自己的,所以变得放纵自我,并玩世不恭,最终落得悲剧收场。
有人以林徽因为例,聊及金岳霖与她的相处,印证“红颜”的真实和可能性。
客观而言,林徽因是灵性的、聪慧的,但,却绝对不是睿智的。她能保持个性、散漫和自由,她的先生梁思成功不可没。不妨想想,换个男人,没准,林徽因便是“悲剧”的代名词。
懂得妻子,善于经营的梁思成,差不多算绝无仅有了,所以呢,也成就绝无仅有的林徽因。张爱玲够灵性吧?她把自己活得乱七八糟。三毛够自由吧,她也免不了寂寥幽怨。
我们自己呢?就算妄自托大,幻想自己是林徽因那类的女子,只怕遇到的那位“蓝颜”,未必就真如金岳霖真挚、纯情,何况,我们身边那位,也未必做得了梁思成那样的男人。
行走俗世,很多时候,喜欢了喜欢的感觉,如此而已,干嘛非要做“红颜”呢?祸害别人倒不打紧,把自己也给祸害了,多不划算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