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烁
1
在这一波光明
与下一波黑暗间
如此急促
像和尚发青的头皮
必须割掉留恋
汹涌与静默的
依旧是时间
谁递来玫瑰
空气苍白地嗅着
我的身体
因绝望挺直
呼喊既然没用,干脆笑了起来
你翻卷的头发多了一点性感
而闪烁掩映下的神秘
多于悲伤搅起的恐惧
现在几点了,你说
早上六点,你答
为何我想继续沉睡
因为你不过是一只
马上耗尽的干电池
有些人用尽一生不过是
观看一场盛大的烟花
它们在夜空中美丽地绽放
它们炸伤了多少只眼球
角落里
昙花闪了一下
2
在彻底毁灭与新生之间
那道光仍在结巴着提示
它的亮度略等于思想的甜度
头戴黑暗
一些影子还在踱步
随身带着斧子
胳膊上有淡淡磷光
蜂巢掉下来
陨落的光弧
在这平静的不眠之夜
在这运载春风的黑色渡船上
一眼新生
一眼死亡
3
仍是在光的嗫嚅里
毁灭与重生几乎同时到来
它们像把双手揣在袖子里的人
在门外跺着脚
我的耳朵
不由自主红了
眼睛在黑暗里泊着
那只猫头鹰
扇着巨大的翅膀
滑翔下来——
老鼠不会祷告
木鱼一直在敲
其实只敲了两下
两片对称的肺叶
在飘雪季节颤抖
谁点燃虚弱的灯笼
在茫茫雪夜转圈
远处狼的眼睛闪了一下
雪不知何时下得更密了
光的闪烁
像垂死者的呼吸
光的闪烁
震落几瓣梅花——
闪烁的不是光明
2026.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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