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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来临,回老屋的频率高了。花草经不起曝晒,得抽时间浇水。
啃着略显生涩的李子,嗅着栀子花香,看着野百合尽兴绽放,我跟先生说,等儿子考上大学,我们还搬回来吧,我更偏爱郊区的感觉。他一边浇水,一边应答,好,都依你,到时候,还可以围一圈花圃起来,养几只野鸡或者鹌鹑,你肯定喜欢的。
这人真贴心。花圃里杂草丛生,不免有些感概,这些娇养的花草树木,如何经得起背弃和荒芜?正自发呆呢,先生说,你看看,这里又长两棵野桃树,树杆都小指头粗了。头也不回,立马说:拔掉了呗。他就笑着谴责:拔掉干嘛,你学着嫁接呀。
看他一眼,竟是很认真的。他继续说:你不能光写诗吧?还是务实一点,把你的生物学技术捡起来,最好一棵树两品种,那才真是绝了。啥技术么,从前学的,也没实践过,谁知道管用不。却不过先生的热忱,只好说,等秋天吧,或许真可以试试。
我思维简单,懒得多想,不就两株野桃么?拔掉就行了,至于新品种,要么买,要么不买,还整什么嫁接?可不是折腾么。先生却偏爱折腾,都不知道是折腾树呢,折腾我呢,还是折腾日子。人与人的思维方式,差异如此之大,想想都傻了,也痴了。
幸好,虽有定式,不算僵化,彼此能协调,倒也充满情趣。
想起今晨,跟大师兄请教诗文,他说,我应付不来这种。这让我很吃了一惊,跟平时切磋的差不多吧?他说,写物的诗,我从来没写过,我愿意也擅长叙事。努力回想,好像大师兄确实在叙事?如此说来,最初的“吻合”实则是误解?我受老师引导,他也是浅诗歌出身,却更多是写物的。
前天跟老师、师兄弟喝茶,也在探讨诗歌呢。老师说我进步虽大,但还越不过意向关,行文走笔太实了。他又说,你目前的状态是,有诸多想法,不能以最好的样子呈现,等于别人拿黄金给你,你却混合着泥沙齐下。然后举了几个例子,都是物象之间转换,成为奇异的意向的。
难道,老师的路子,竟是柏林的?可是,好像跟柏林的,又有明显的区别。但我明明偏爱大师兄的,觉得我跟大师兄的路子相似啊?难道我要推倒重来,算打破一个旧世界,重建一个新世界么?老实说,我还真有点糊涂了。或许,我就随心随意往下写?
原本想,用剩余的时间,认真爱上诗。用肝胆去爱,用简单去爱,想不到旅途上,还有如许的困惑。看来,任何的情感都逃不过定式:肉体和灵魂时而贴抱,时而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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