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 阳 花
文/蓉蓉
我拎着裙裾从一节课上落荒而逃
夫子坐在衰颓的庙堂,把思维折叠了半秒
风从南墙撞到北墙,再从北墙撞回南墙
应邀出席本地沙龙,跟一个女子对面而坐
我盛装而安静。想象房间是一池浅水
所有的人都吐着泡泡,金鱼般翻着白肚皮浮沉
那女子莞尔一笑,时光就打了个趔趄
她说,精神病院,谁要来参观?
半空有闪电划过,堪堪然击中了我
摊开潮湿、霉味,也摊开自己
置于她晴朗的目光下
听她说阳光、说天气,说所有的美好
指指她的胳膊,疤痕怵目惊心
——他们是病了,真的,不总攻击
说这话时,她依旧在笑,像事不关己
视线转向窗外。不远处
一株太阳花尽态极妍
把澄澈镶嵌在眉眼之间
我忽而怀念课堂,怀念一群猴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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