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阿色
1《筷子》
筷子一短一长
大了娶个瘸腿的婆娘
外祖母笑着
敲我的额头
外公赶马车
一记长鞭破空的声音
惊起麦田的麻雀
马车 一直向前行驶
天空越来越黑
睡在灶灰中的星星
一颗一颗醒来
老马识途
一声不吭走到家了
2 《土元又叫簸箕虫》
土元又叫簸箕虫
咸 寒 有小毒
破瘀血 续筋骨
小时候 家里的鸡鸭受伤
母亲经常说
捉两个簸箕虫
让它们吃了 就会好
好了的鸡鸭 健康 欢快
能下很多蛋
那背上画有条纹的小虫
我们从来都不害怕
3《有些玩笑 会变成真事儿》
外公走后
外公的马 不吃草不喝水
整夜低声嘶鸣
没几天 也离开了
我不知道
外公小时候吃饭
是不是拿不齐筷子
一辈子
不会骑自行车的外祖母
抱着花白的小狗崽
起一个大早
趟过露水和野草
走十里的土路
来到我们的篱笆墙外
她的脚步
曾是那样地健壮 有力
像一双筷子 干净 整齐
晚年 最后的一些日子
她摔折了腿骨
那一瞬间
是不是
又看到了赶着马车的外公
谁都无法知晓
2016.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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