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个美女调情,兴致正浓的时候,忽然来电话,是一件令人扫兴的事。电话在茶几上不停振动,我依旧搂着阿花说:哎,你的“咪咪”很白嗳。阿花“咯咯”地笑,问我是不是想吃奶。我伸手过去想看看这个“奶”能不能吃,但该死的电话又振动起来,信号灯无休止地闪烁,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心下暗自骂了一句:丫的,肯定有事了。
出了包厢,站在KTV的大门口,我接通了电话。
果然出事了。给我电话的是大樟派出所的赵所。这狗日的估计也和我一样,一边抱着妹妹亲热,一边说:“老张,你工地上出事了,你找个人摆平了么。”平常这小子绝不敢这么和我说话,否则搞警民共建的时候,就没了红包,更别说在饭店签我的名字。一定,是喝高了,奶奶的。
我只好拨老王的电话。老王沮丧地说:“老板,早上那批民工闹事了,我正在处理。”
“处理你大爷!”我对着电话吼了一声:“这点事都搞不定!”
听老王结结巴巴地作了汇报,情况基本清楚了。这段时间高温,农民工紧缺,老王负责去找农民工。经人介绍,居然找了十几个农民工,便一车拖到了工地。可是,这些人横竖不听分配。老王只好让他们从哪里来,便到哪里去。可人家不同意,要来回路费,还要误工费,每人要六百元。一点事没做,就要钱,老王当然不敢同意。于是,就在工地上闹开了,还报了警。
我问老王:这些人从哪里找来的?老王嗫嚅道:火车站。
“你丫脑袋长裤裆里去了?”骂了一句,我便挂断了电话,心想:这事老王是处理不了了,就打电话给李主任。李主任和警察熟,胆子也比老王大,听了我的话便说:“知道了,我马上带几十个兄弟去。”
“先去谈谈,什么情况及时汇报。先礼后兵么,现在咱是公司了不是!”我满意地挂了电话,一抬头外面竟然乌云密布,一团团象书法家的大作。难道又他妈要下雨?
回到包厢,阿花扑过来:“这么久啊,人家都等不及了。”
一双硕大的乳房,压迫在我背上,痒的很。我一转身,反手将她撂到在胸前:“是不是等不及要给我吃奶啊!”
阿花挣了一下,鱼一样滑出我的怀抱,三步一扭地去点歌:“讨厌,坏死了,马老板。”
从背后看过去,她丰满的屁股是个大钟摆,没有停下来的时候。心里暗骂:“这个骚货。”
散场的时候,李主任没来电话,事情应该搞定了。我便带阿花去宾馆开房。阿花果然是个骚货,左摇右摆,三下五除二便把我给消灭了。坐在床上抽烟,我看着睡在旁边的阿花,一边摸了摸头上已不茂盛的乱草,叹了一口气:老了,丫这是真老了。
看了会电视,快到十点,阿花睡得跟死猪一样了。白花花的身子半边裹着毛巾被,半边在电视的微光下刺眼得很。我将巴掌覆上她的半边乳房,她微微哼了一声,令我性趣盎然。
可这节骨眼上,电话又响了起来。拿起手机,又是赵所丫的。
“老张啊,那事情赶快解决掉啊,我那些兄弟们还没收工呢。”他酒喝的舌头都大了:“就,就赔几个小钱,你又不是赔不起。”
我一听就发了火:“你丫猫尿又喝多了吧!老子有钱也不能这么撒吧。这次给了他们,下次不把我这当菜市场了啊。”顿了一顿,我接着道:“你那几个兄弟加点班,叫毛啊,小李晚上请他们消夜还不行?”
“行,行!”赵所被我一吼,估计也醒了点酒:“你张总说的,哪能不行!不过这个事情,我没办法帮你,人家农民,弱势群体!再说是在你工地上发生的事,挨农民工工资的边,你是老板,干脆放点血算了。”
“我还是农民呢!”我骂了一句娘。
“你?农民?”赵所嘿嘿地笑:“我看你晚上像农民,专门耕肥田吧!”
“嘿嘿,别跟我扯那个!”我笑起来:“你叫你的兄弟们帮我吓唬他们一下,我让小李解决了算了,拖在这里,搞得老子觉也睡不好。”
挂了电话,我又拨通了李主任。李主任马上接了:“老板,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这帮人难缠呀!跟我耍无赖,干脆我叫兄弟们过来把他给废了!
“不行。你跟他们谈。”我冰冷地说。
“谈啥呀!狗屁农民工啊!”李主任叫到:“他们没做事,就是火车站的那一帮无赖啊!专门搞诈骗的啊。”
“罗嗦什么,我难道不知道?不是农民工,谁让老王把他们带到工地来的?你说得清楚么?我让你谈,你就谈,让赵所那帮孙子吓唬他们一下。”
“赵所?”李主任:“那帮孙子?一直在我耳边说什么维稳啊啥的!他们巴不得我把钱给了算了。火起来,老子连他们都摆平了。”
妈的。我骂了句,对着电话吼:“谈!我让你去谈!四百元以内每个人,把事情给我解决了,算了!”
“知道了。”李主任很不满,但也没有办法,只能挂了电话。
阿花被惊醒,不开心地叨咕,翻了一个身,露出白花花的屁股。我一脚踢过去,她惊叫一声,算是醒扎实了:“你干嘛啊?”
“起来!”我吼起来:“滚!给老子滚!”
“你有病啊!”阿花叫起来,光着身子站起来尖叫。
我打开包,抽出一沓钞票,扔在床上。然后无声地走到窗前,拉开窗帘。雨就要落下了,乌云已经压到了地平线上。我心想:下吧,这鬼天气,太沉闷了。
阿花不再尖叫,忙不迭地穿衣服和拣钞票,嘴里仍旧不满地咕噜着。我一转身,拿眼睛瞪着她。她忙拔上高跟鞋,转身关上了门:神经病!
我转头,依旧看着屋外的黑云,心里一闪念。忽然,这时天空中也打了个闪,刺目的光芒,像一把蛇矛,仿佛直挺挺地向我刺来,跟在后面的是轰隆隆的雷声。闪电的余光照在我的脸上,映射出一丝微笑。不,是冷笑。
不一会,李主任回电话:每人四百元,一共八千,解决了。
于是,我问他:“你马上干什么去?”
他说:“我?我回去睡觉啊!”
“睡觉?”我提高了声音:“去把赵所的兄弟们叫去宵夜,最好叫上几个妹子。”
“他们!”李主任也叫了起来:“跟这些个家伙喝啥酒啊!”
我骂道:“你懂个屁!按老子的话去做!”
“知道了!”李主任显得很委屈:“那我去了。”
“就这么走了?”我狐疑地问:“你带来的那些兄弟们呢?”
“去办事去了!”李主任嘿嘿地笑。
我“哦”了一声,就挂了电话:这小子还真是个明白人。窗外的雨终于倒下来,像有人拿了个瓢,哗啦啦地从天上往下倒水。墨一般的夜色里,只有闪电的时候,才露出些许真相。如果你仔细看,这些真相都狰狞着,扑向你,扑向大地。
接下来,便是倒头大睡。
深夜,电话竟然又响起来,奇怪的音乐声仿佛穿越时空迩来,却一下子充斥了整个房间。如两根手指,忽然揪住耳朵,把我从梦中揪出来。
“谁呀?”我懒洋洋地问:“这么晚了。”
“张总,厉害啊。”赵所清晰地,一字一顿地说:“六个人受伤,两个骨折,还有一个脑震荡!”
“真辛苦啊!这么晚还在办案。”我仿佛随时准备回到梦中。
赵所有点生气,提高了声音:“张总,我该怎么办?”
我忽然笑了起来:“怎么办?你是警察啊,该咋办咋办,难道要我教你啊。”
“我是问该怎么结案啊?”赵所急道:“人家现在指控你们故意伤害啊!”
“没有吧,我的人陪你的人在宵夜呢。”我依旧不紧不慢:“好了,我要睡觉了。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也就这么一说,并没有直接挂了电话。
赵所沉吟了片刻:“端午节要到了,要去局里拜节,你让李主任来一下吧。”
“哦。”我哼了一声,表示知道了:“过几天安静些,我就让李主任过去。睡了,啊!”
挂了电话,忽然开心起来,打开冰箱,倒了小杯红酒。扯开窗帘,忽然发现雨停了,星星出来了,看上去真的很美。
于是,我踱过去,打开窗,一股风扑过来,腥气得很。
又不是在海边,真是奇了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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