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老树昏鸦 于 2017-1-19 09:49 编辑
霾影重重
仿佛一夜之间,社会上忽然冒出了许多新鲜词儿,高雅的如“伊妹儿”、“卖萌”、“GDP”、“CEO”等等,低俗的有“屌丝”、“哇塞”之类。我这人生来脑子笨,又不大情愿赶时髦,所以对这类词儿的意思便有点不知所云,颇有些与世隔绝的感觉。后来费了老大劲才多少明白了一点,有的直到今天仍是稀里糊涂似懂非懂。几天前去超市购物,一位靓丽的女孩在我身旁冷不丁一声“哇塞”,差一点让我把刚塞进嘴里的一瓣橘子吐在地上。
“霾”似乎也是个新鲜词儿,早些年没有听说过,连这个字也没有见过,后来见到了也不认识,所以念“貍”念了好多年。直到这玩意在央视的天气预报上出了名,才晓得这个字原来念做“霾”。
起初对霾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后来接触越来越多,就知道霾还有个名字叫PM2.5,通俗点说就是烟、尘等微粒悬浮在空气中形成的浑浊现象。据说霾中含有的数百种微尘颗粒能侵入人体呼吸道和肺叶中,引发咽喉炎、肺气肿、哮喘、鼻炎、支气管炎等病症,甚至还会诱发肺癌,听了让人不免惊悚。
如今霾成了京津冀一带的常客,年年冬天一到,雾霾便如阴魂缠腿,挥之不去。远近一片灰蒙蒙,天空十天半月见不着阳光星辰,提鼻子闻闻,一股子说不出的烟尘味,呛得人难受。清晨出门的人大都戴了口罩,把口鼻严严实实地捂起来;胆小的人杜绝了晨练等不必要的外出,把自己紧紧关在屋子里;有钱人纷纷在南方买了房子,或是跑到海边去猫冬,走不了的人们,只好在雾霾里一天一天地捱日子。
关于霾的话题一天天多起来,有慷慨激昂指点江山的,有义愤填膺牢骚怪话的,也有口出不逊张嘴骂娘的。至于霾的形成,有的说是工厂排放的;有的说是取暖造成的;有的说是汽车尾气;还有的说是地球的温室效应。究竟哪种说法在理,似乎也道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政府对于治霾也动了不少脑子,又是关停污染企业,又是汽车限号出行,又是集中供暖,又是禁止烧烤燃放鞭炮什么的。遗憾的是力气没少费,效果却并不理想,霾就像个死皮赖脸的讨厌鬼,前脚刚走,后脚又来,变着法地跟人们兜圈子。难缠的好像不只霾,还有法轮功,还有电信诈骗,还有层出不穷的“老虎”“苍蝇”们,这些似乎与四海升平万民乐业的局面不大谐调。
前些日子出差去西南一个山区小城,那地方山清水秀,空气清新,一派乾坤朗朗的景象。从乌烟瘴气的家乡来到这样一个风清气爽的地方,精神陡然为之一振,仿佛从一个世界逃到了另一个世界,不光神清气爽,连出气也舒畅了许多。当地朋友在与我闲谈中,也关切地谈到了霾,这让我不免有些脸红,多年来对家乡的自豪感也多少打了一些折扣。
于是想到记忆中的家乡,尽管情景是那样依稀邈远,但依然熟悉而且亲切,就像一位久别的亲人,总是让人思念和心动。每年入冬以后,田野俨然一位安静的产妇,空旷而且辽远,蜿蜒曲折的田间小路上不见了农人们匆忙的身影,远近的村庄也变得清晰可见了。清晨,村边的柳树上垂下银条似的树挂,路边的小草和墨绿色的麦苗开满晶莹的霜花。池塘里常有些贪玩的孩子,用自制的冰床滑冰,或是嬉闹着放尜尜。有雾的日子,天地间弥漫着一片乳白,北风一吹,火红的日头就挂在天上了。午间前后,老人们在向阳的墙根下坐了,一边悠闲地抽着旱烟,一边海阔天空地负曝闲聊,有的解开粗布袄裤拿着虱子。走街串巷的小贩们,偶尔也会歇下脚来凑凑热闹。
时光远去,一切都变得遥远而且漫漶。期待家乡的雾霾尽快散去,盼望家乡的天空早日重现亮丽的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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