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喜羚侠 于 2017-3-12 18:17 编辑
属牛,92岁,1925年腊月28生,禹州花石乡人。辎汽兵汽车二团三营八连。
那是禹州快沦陷的时候,国民政府为了组织后备力量,就组织小孩儿到后方去读书,由各地孤儿院代收。禹县是福音堂慈幼院在组织的,一共去了一千多,最小的3、4岁的都有,我们是第七批。我们是1938年六月间走的,单布衫、单裤子。弟兄五个,弟兄们多,家里穷,没拿东西,也没啥可拿。从禹县坐马车到许昌,火车到常德,从常德坐船到辰溪县浦市镇,我们第七批学生在辰溪县浦市镇上学,第六批在凤凰上学。当时,收了很多小孩,璧山、晃县、黔城都有学校。浦市镇上有小学,后来办了中学,我从小学毕业后,考到陈君中学读书,陈君中学是四县联办,上学是免费的。寒暑假的时候,我们就回到教养院。赫连广武也上了初中部,别的都没上。
同去的有贾福全(喜羚注:本人2016年冬拜访过贾福全老人,他是吉首师范毕业,抗战胜利回到家乡,一生在禹州教书育人)、原禹州交通局长赵仁义、财委的赫连广武,广武弟兄三个都去了:广兴、广武、广俊,他们家去了四个。王海平是花石那里的牧师,花石乡的小孩就是他组织的,家里穷,就去吧,花石去了66个,有王海洲、付军、姜廷义,还有廷选、化选他弟兄两个,廷选后来到32旅剧团上唱戏去了。啥,你说化选还活着,你还见过他?他不是去台湾了吗?额,回来了。
禹县去的水土不服,殇的太多了。
难童教养院没吃的,吃黄豆老是拉肚子,成年人都走了,就业了,公家组织我们考试,15岁以上的都要。我考到西南公路局,在贵阳训练一段时间,分到晃县,按公路局这条线,晃县站属于沅陵区,湖南四道江:湘资沅醴。我们是38年去的湖南,43年过罢年就去公路局了,晃县站长肖世魁是个知识分子,解放后在浙江当厅长。西南公路局沅陵地区晃县站一个站长,一个站员,一个助理员,两个站夫,我当助理员,不是部队编制,管运输、收养路费、修路、誊写登记过往车辆。
抗战那时候,地盘越来越小,从晃县撤到沅陵区,后来沅陵区也撤走了,缩到马场坪,又缩到贵阳,那就缩到西南公路局了,用不上那么多人了,我就走了,我没再去贵州。大概是1943年,日本人到资江的时候,晃县站就撤了,沅陵站也撤了,没辙了。一个同事老乡当管理员,给我指路说邵阳有个老乡可以帮忙,我就去了邵阳,刚好赶上部队邵阳在招60个学员,要初中文化,考了第四名,先在当地训练了半年,进辎汽兵汽车二团开车,一直到抗战胜利。
当时中国共六个汽车团,我分到辎汽兵二团三营八连三排一班。团长陈志(智),东北人,美国留学生,少将;营长马丙汉,回民,中校;排长潘琦,我们司机都是上等兵,15块/月。营长有上校,也有中校,俺的营长是中校;连长中有上尉,也有少校,上尉多,少校少。
我们团四个营,驻分散,各自单独担负任务,相距很远,有的在湖北,团部住在江口,我们营就驻扎在邵阳。 我们负责从个兵站往前方运粮食、衣被、武器、炮弹,枪炮子弹啥都运。往长沙、衡阳、江西都送过物资,在邵阳时候,一般都是从邵阳往衡阳火车站运输物资,在邵武的时候,也是从邵武兵站往衡阳运,衡阳有个转运站,一辆车配两个人。衡阳打仗的时候,我们往衡阳运东西,长沙丢得早。说是公路,都是土路,下雨泥泞走不成就歇歇,路还窄,最宽九尺,窄的七尺。
在资江碰到日本飞机次数最多,我们营的汽车没有被日本飞机打中过。我们在路上行进,日本飞机来的时候,各村的老百姓也都知道,我就把汽车停到大树下,我躲到车底下,车厢底板是三公分的钢板,传动轴与变速箱那个地方,飞机上的机枪打不透。
日本飞机44年最猖狂。
汽车是四轮道奇,烧木炭,有个四尺高的炉子,没有劲,也烧酒精,香油当机油,汽车兵生活上不缺油。当教练车的时候,都烧木炭。汽油能拉两吨半,木炭拉一吨半。炉子一次加80斤木炭,能跑50公里,没有木炭就加柴火,跑30公里就要换柴火,上坡要斜着上。
部队经常换地方,后来到江西赣州、桥头、上饶,到上饶就没再动。
抗战胜利,我们连在江西上饶,修理厂跟着我们连。然后进南京。
抗战胜利,各部队要司机,把我要到60师给师长开车,小吉普。师长易瑾39了,还没结婚,在内蒙驻扎了很长时间,他和宋希濂是姑表。后来,我到独汽11营,驻上海,这个营是抗战胜利后在上海成立的,车好人漂亮,都是年轻人,不超过30岁。
后来到汽26团,47年上半年到信阳,驻一年多。配属给11师,师长胡琏。淮海战役结束,11师走的时候征求意见,我不去,要自谋出路,到罗广文部队,参加了成都起义。到杭州整编,调我到七兵团司令部,给南萍开车,他后来当过浙江省委书记。
要去抗美援朝,我们都出发了,经过三里,留下训练高射炮兵,属于高射炮第七基地,训练了七期,战争结束。生病,病好之后,回来了。
1951年初回到禹县,档案交给民政局,禹县组织汽车队,后来转到运输公司,1972年公路段搞机械化,把我调去,干到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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