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忏悔 (李点儿) 想起母亲星期天去教堂做礼拜的情景 我不明白 这个善良的女人 一辈子安静、宽容,无数次地帮助陌生人 任劳任怨、忍辱负重 能有什么可以长年累月地向上帝忏悔 我不笃信上帝 可是今天,亲爱的我的妈妈 在春天的一个清晨 我想知道,您是怎样在胸前画的十字 怎样跪在那里祷告 怎样因为心中的一点不安请求上帝的宽恕 妈妈,亲爱的我的妈妈,今天 您的小女儿,我,一个忐忑的中年人 愿意因为内心隐秘的慌乱和繁芜 深深地埋下头 短析:诗与帝国对立,与生活对抗,最好能够摆脱开世俗,但说归说,我们每个人都生活在烟火气中,诗人现在也大都是“及物写作”,诗意薄得只余一种感觉。写实诗意则薄,大概是一定的,每一个诗人,在具象和抽象之间,都需要寻找到平衡。 河北女诗人李点儿的这首《忏悔》,也是用的叙述性的语言,这种语言能够清晰地提供某个场景或某个较形象的画面,但作为铺陈,在艺术形式上并非都是诗的语言,就是说非诗的成分太多。因为诗的语言是没法换算成形象的,那种“抟虚”和需要想象力的感觉,连画家也难以画出来。 当下的诗歌同质化严重,但李点儿的诗还是透出了重围,把深沉的感情真正落脚到了叙述的节点上,通过描述母亲终日的忏悔,诗人从不以为然到有所反思,平淡中、不动声色中却有暗流。信奉上帝的母亲长年累月的忏悔,诗人在处在长期的耳濡目染之中,她从善良的母亲到底忏悔的什么想开去,过渡非常自然,尤其收尾,让人眼前一亮。信主的母亲每天都在祈祷,都在忏悔内心的不安,祈求上帝宽恕,这样一个平凡的老太太,是一个高尚的人,有福的人,想想我们每一个人,谁的内心没有过不安?同样需要宽恕的芸芸众生,有多少人,是瞎着眼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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