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风花 于 2017-6-5 20:38 编辑
如题~贴一篇旧文
无题
爸,我到了,某某百货,坐什么车回去?
你在某某百货吗,那你走路回来呀。
可是,怎么走,往哪个方向走,我不太清楚。
那你就在那里等我,我骑自行车过去接你。
嗯。
听了这样的话,心里感动莫名。
有多久了,没在父亲身旁如此娇气过。从记事的时候起,父亲给我的印象就是严厉的。母亲得听他的,我们也得听他的,一家人都得听他的,因为他是一家之主,承载一个艰难的家。
前两年父亲生病住院,拉近了我们的距离。其实我宁愿不要他生那场病,只求他身体好好的。我记得他在病床上的憔悴及坚毅,那种与病魔搏斗的耐力。那时的他是个要人照顾的小孩,想吃什么就给他买什么。他喜欢看的书我给他带去,但是每次他都催我早点离开,怕太晚了我赶不上车。
印象里父亲好像没有抱过我,也没有给我剪过指甲,或许这些都是母亲做的,又或者在襁褓里我根本没有记忆。婴儿的那种初忆到达不了心灵深处,故没有什么印象,总不如母亲来得亲近。但是在父亲进手术室的那天,我能真切感觉到那种初忆。
那天我给他剪指甲,剪净指甲才能进手术室。那是我第一次给他剪指甲,弟弟和姐姐去得虽早也没提前把指甲给剪了,父亲是在等我,等我来给他剪指甲。整个场面显得无比静谧,父亲像个安静的听话话的小孩,任由我将他的手脚指掰来掰去,直到全部剪干净。就是在指甲钳落下去的那一刻,我脑海里浮现出我婴儿时遥远深藏的记忆。我相信,父亲他不但抱过我,也一定给我剪过指甲,换过尿布。一天一天看着我长大,长大后的我又离他越来越远,直到我为人妻为人母。
小时侯,我也坐过父亲的自行车,他拉着我送我去上学,但这样的次数并不多,只是发生在新学期开学的时候。
而今十几二十年过去了,我仍有幸坐在父亲的自行车尾,望着他那伟岸的背,不能不说这是一种极致的幸福,因为我是他血脉的延续,我们永远有牵系。
我只是恨我太柔弱,连自行车都不会骑,还要他来接我。如果我会骑车,就不用他这么辛苦来负担我,毕竟他的身体仍在康复中。可是我又多么依恋这种感觉,喜欢坐在父亲的自行车车尾,盼着他拉我走过大大小小的街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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