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阿三躲在桃树后,眼睛瞪得溜圆,看向几十米外。
酱油堂主的事儿如今众说纷纭,到底有孕没孕已成千古悬案。要说这个事情,也不奇怪,酱油家老早就出了一个名人宋丹丹阿姨,曾经在大庭广众之下信誓旦旦叫嚣:下蛋公鸡,公鸡中的战斗机,欧耶!以此类推,怀孕的恐怕不止堂主一人了。只是在色拉酱的巧舌如簧下,酱油堂一众干将的嘴角还是不由自主地歪了,一致认为堂主怀的是个枕头。
阿三婆子自是没有力挽狂澜之力,只能借力打力,再去寻一个缺来玩玩。这一日,还真被她寻着了机会。
几十米外,一青衫男子长身玉立,手捋桃枝向桃林深处张望。阿三婆子因了踩风,对这里的地形早已了若指掌。她知道男子张望的地方,是酱油堂的后厅。那里依山傍水,景色极佳。酱油堂的妹子婆娘们素来喜欢玩弄风雅,对此处甚是喜爱。于是,与堂主几番讨要,终是心愿得偿,将此处做了休憩之所。
阿三婆子眼睛不敢放松,却还记得脚下的分寸。轻轻挪动身子,一丝丝地向前移去。前进几米之后,却见那男人猛然回身过来,向她这里望来。阿三婆子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心想:莫不是发现我了?乖乖,老婆子今天是要挂的节奏哇。说时迟那时快,阿三婆子长久以来练就的跟踪技术发挥了效用。只见她身子如弹弓,猛地回缩,躲到一棵桃树后。她的脑袋却没有安分,从树后一丝丝探出去。却见那男人向这边只走了两步,然后也如自己一样,将身子弹缩在树后。
姐姐。
哎!
快来,这里有野花噢,好多好多。
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不采白不采。
两个黄鹂般的声音在桃林内响起。阿三婆子听了,心里软得没了分寸,身子也酥软了几分。心想,我是女人,尚且如此,何况那个男人呢。
那个男人果然有些反常。再次将脸转回来,向四下打量。这次,阿三婆子看清了。那男人长得鼻端口正,颇有几分俊朗,只是在上嘴唇上有一颗挺大的黑痣。 阿三婆子一眼认出来,这不是那色拉酱么?怎么跑这里来了?难不成要做些鸡鸣狗盗之事?哈哈,我老婆子今日算是来着了。
阿三婆子心里正恼他呢,这次如何肯放过他?酱油堂主怀孕一事,本已被坐实。却被他天花乱坠一通乱抹,硬生生调转了方向。也难怪,嘴巴上长痣的人,力量一定都使在这里了。
那两个黄鹂般的声音愈发近了。阿三婆子的心提得高了。色拉酱的身子也缩得小了。望过去,仿佛一副皮囊贴在了树干上。
芝麻酱!
叫魂呢。
一个叫,一个应,端得是莺歌燕语。 阿三婆子这次听出来了,正是芝麻酱与辣椒酱。
你喜欢那个神经西西不?
我喜欢的人呀,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阿三婆子一时之间分不清两个姑娘到底谁是谁,但分明看到色拉酱的身子抖了几下。她悄没声地笑了:好你丫的,人前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背后竟然搞暗恋?这酱油堂内的是是非非,我也是醉了。一朵朵的鲜花,不是想飞出去,就是想搞办公室恋情。如此下去,前景堪忧哦。
想至此处,阿三婆子心里陡然轻松下来。悄悄弯下身,捡起一颗小石子,照着色拉酱后脑勺就扔过去。那色拉酱大叫一声,捂住后脑勺,大骂:奶奶的,谁打我?站出来!跟老子大战三百回合!
他这一叫,惊坏了前面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齐齐跳将起来,将手里的花啊,叶啊往他身上砸:好你个色拉酱,你搞偷窥,看我们不告诉堂主去!
堂主!堂主……两个人扭身就跑,色拉酱急忙去追:回来,听我解释!回来,听我解释!
三个人的身形渐行渐远。桃林内,阿三婆子拍手大笑:好戏啊,好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