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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说:我出生的那几天,阴雨蒙蒙。好不容易出来了,眼睛却睁不开。家里穷,母亲也不好意思一直催促着父亲,去城里看病。
正月十五,我正好百日,母亲说:去县城给娃照个相吧,留作纪念。父亲揣了点钱,和母亲一起上路。抵达县城,找了一家照相馆匆匆照了一张相。母亲说:娃的眼睛睁不开,咱们去找个大夫给看看吧。
医院,大夫说了一句话:长大后,眼睛就会睁开。父亲和母亲悻悻地回到家。
我长到6岁的时候,弟弟生病,感冒严重。在村里找了个大夫,大夫说:这娃,我也没有办法。你们准备后事吧。除非你们输液或是做个手术,还有希望。
母亲看着父亲,父亲也很无奈,只好听天由命。母亲只有这么一个男孩,不能失去,在村里,失去男孩意味着失去尊严,更严重的是村里老人都喜欢男孩。母亲每天晚上,熬好一碗面汤,给弟弟喝。当时母亲说:死马当成活马医吧。语气很是无奈。一个月后,弟弟奇迹般地好了,而且胃口特别好。至此之后,一有个疑难杂症滴,母亲就是信奉甜面汤。
我长到12岁的时候,村里的孩子都开始练习骑自行车,我也是。有个侄女比我小2岁,关系很好。村里集会,她来到我家,说:咱们出去玩吧。于是她骑着自行车,带着我。我们想感受一下飞翔的感觉,在拐弯处,一辆卡车与我们相撞。那次,我们进了医院。我至此之后对自行车就有一种恐惧感,至今不会骑自行车。
我长到13岁的时候,一日晚上,肚子疼的特别厉害。母亲说:是不是得了阑尾炎。父亲说:你肚子怎么回事?怎么个疼法?我说:就是疼呀,想死的感觉。母亲说:这肯定是阑尾炎。父亲说:娃好像胃口不错呀,怎么会得阑尾炎。何况现在晚上12点,医院都关门。要不你先忍忍,明天去医院看看。母亲说:蕊儿,你要不忍忍吧。我在床上打滚,折腾了一晚上。早上醒来就直接去了学校。肚子也不是很疼。
那天是星期六,学校放假。我回到家里,父亲见了我,问道:见你母亲了吗?我说:没有呀。我一放学就回家。没有注意。
父亲站在我面前,说:昨晚上你疼得厉害,是正常。因为……
我愣愣地看着父亲,说:今天不疼了。肯定是昨天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吧。
父亲说:不是。是你发育成熟了。这事我不好意思告诉你。
我莫名其妙,怎么回事?不就是昨天吃了点不该吃的东西呀。
父亲说:今天你去学校。你母亲在你走时,发现床上全是血。才去学校找你的。
后来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很奇怪,家里就我一个人有这种毛病,母亲为了我这个病,请教好多医生,医生都说:长大了,结婚了病就好了。
母亲每年给我买不同种类的药,有中医也有西医,但是这病越来越重。后来我就再没有吃过药,宁愿自己一个人哭着,痛着渡过不到4天。
长大了,总是缠着母亲要看我的百日照,母亲说:都曝光了。想看看那会我的眼睛睁不开会是什么样子,也就没有希望了。
现在,倒是希望家人健健康康。也是我最大心愿。我小时候没有什么可回忆的故事。简简单单,就这些病,让我记忆犹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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