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归隐宋朝 于 2017-11-7 18:25 编辑
周末,很多人都还赖在床上,我已经去了农贸市场。我喜欢逛菜市场,喜欢砍价,哪怕最后什么也不买,就是喜欢菜市场上那些新鲜瓜果蔬菜的清新味。于我,这是种享受,就如在老家,在带着露水的早晨,和妈妈跨着篮子一起去园子摘菜的感觉。
没有平时的热闹拥挤。我慢慢地走着,边走边问:这个怎么卖?能少点吗?白菜一块啊?能少点不?八毛啊,那我再看看啊……忽然,眼睛一亮,枣子!枣子上市了!我几步走过去,抓起几个看看,青白色的,很光滑,甚至还泛着光,比拇指大不了多少,抓一把在手中,感觉湿湿的,润润的。
拿起一个,送进嘴里,七分甜三分酸,八分脆两分绵,口感不错。那些关于枣子的回忆也随着这些舌尖上的滋味慢慢地从记忆深处走来。
最初,看见枣子,是那种大大的软软的晾干了的暗红色的蜜枣,在爸爸的中药里。记得小时侯,爸爸就有胃病了,看了很多医生都不见效,于是他不再信任别的医生,自己买了几本中药书给自己开药方。我上学的任务之一是隔三差五的帮爸爸在医院捡药。每次,那个胖胖的医生就会笑着问:又是你爸爸自己开的药?我那时对于做老师的爸爸会开药这件事很觉得难为情,于是,也只是笑笑不回答。爸爸每次的药方里总会有几粒大枣,我看着医生用一把小秤一味味的秤药,看到那暗红的大枣,不觉嘴里已有口水了,使劲吞下去,当然,一个念头就在心底潜滋暗长了。
回家的路上,我故意走的慢慢吞吞,等同学们都走的没有影子了,再踮起脚看看四周没人,赶紧打开药包,快速的抓了个枣子往嘴里一塞,边吃边手忙脚乱的包药。这枣子是药枣,炙过的,有点苦,但还是有甜味的。本来想好只吃一个的,哪知一个核吐出,又想再吃一个,于是在心里说,再吃个,最后一个。就这样,不知不觉的只剩下一个了,心里还吓了一大跳,怎么只有一个了,自然是不敢再吃了。
回到家,药放在厨房,很乖的写作业,帮妈妈做家务。晚上,爸爸煎药时,我紧张的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写字的笔画也是歪歪斜斜的,我听见爸爸说:这枣子怎么只有一个呢,那死胖子可真黑。放心了,于是安心的写作业睡觉,第二天依旧上学。
下次再捡药时,听那个胖医生笑着说:你爸爸还真不懂呢,枣子有五十克就可以了,怎么再加呢?我心里暗暗高兴,可以多吃点了。这次,我给爸爸剩下两个,还瘪瘪的。晚上,爸爸煎药,什么也没有说,我只是隐约看到他嘴角的笑容。
就这样,我偷吃着爸爸的枣子。大了,懂事了,为这事我狠狠的自责过,我怎么那么不懂事,那可是爸爸治病的一味药啊!幸好爸爸现在身体还很健康。现在想想,其实爸爸是知道的,我的眼睛甚至能穿过岁月,看到很多年前年轻的爸爸煎药时嘴角含笑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