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云在眉梢 于 2017-11-20 15:46 编辑
工作在成都,家在宜宾,两地相距三百公里。不出差时,我半月回家一次。
每次都在周五深夜,三姐已熟睡时,我才到家。慵懒起床后,周六的大半上午已从床前溜走。不曾忘记城里城外的朋友,大家相隔不过十来公里。 我们已很久不见。 可每当此时,寄宿在校的儿子就要放学归来,周日午后我俩都将离家。于是我足不出户,看三姐买菜洗衣做饭,看儿子归来后学习或玩游戏。即便如此,我发现儿子个头蹿得太快,而三姐额头的纹路越来越显。
朋友得知我悄悄归来又溜走,总会严重抗议。我也总是亏欠地说:好好好,下次一定聚!
郫县在成都西边,大丰在成都北边,我在郫县上班,舅舅一家子在大丰经营服装。
二者之间,打车仅需一盏茶的工夫。“有空你就过来耍嘛!”舅舅说了无数次。我在郫县时,他给我打电话;我在外地出差时,他也打电话。我总是嗯嗯嗯地应着,却很难去一次。
回老家过年,团圆桌上,他居然点名道姓批评我,我诚惶诚恐地聆听教诲。他一向很直接:有那么难么?非要我拿轿子抬你,你才肯来?
我心悦诚服地自罚酒并道歉:下次,下次一定来!
我住郫县北,鹤影住郫县南,步行半个钟头可见。
读书时我俩同桌,同学中只有她可以随便数落我,甚至骂我,我也不会生她气。我还在宜宾上班时,她就在郫县,从当初的传呼机,到后来的家庭座机,再到后来的手机,我俩为通讯事业贡献颇多。 初到郫县时,她出动全家为我接风,热情备至。随后我如秋蝉,隐匿在闹市中无声无息。每隔一段时间,她就感觉不对劲,然后打我电话:喂,死耗子——你还在人间么?
我很淡定地回道:在,我一直都在。自然地,她恼恨成怒,把我骂个狗血淋头。自然地,我总是陪着小心嘿嘿哂笑:下次吧,下次一定见!
其实,很多时候我一个人蜗居在陋室,或独自漫步在附近的小河边,看月升日落,看春去冬来,常在孤单寂寥中想起他们。在我心里,我们时常相见,只是他们都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