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轻言 于 2018-3-6 15:41 编辑
为应对初二的拜年大军，初一下午，我在卤菜。
干锅小火把桂皮八角炒香，加生姜、花椒、白糖继续翻炒。待糖慢慢熔化呈红褐色，加水。热锅遇水，香料的味道化作一股白烟，火候好不好，材料正不正，都在这股白烟里。猪蹄猪脸牛肉莲藕这种出油或难烂的先入锅，鸡蛋海带豆腐类素材后卤，收油入味无需多时。
猪蹄文烂的时候，一锅卤水己变得浓烈醇香，我的回家之心，也象那锅卤水，只是，翻滚奔突的不是香。做一辈子大橱的婆婆，从盆里夹出一块猪蹄尝，说好味，瘦肉不柴，白肉虽烂，却有嚼劲，没加酱油醋，也有颜色。问我原因，告诉她是白糖的功效。这种卤法，是妹妹教的。
虽然生在湖北，老家团年的规矩，似乎沿袭了湖南，兴团早年，早上吃团年饭，越早越好。以往年三十，出嫁的姐妹都是一家子一家子回娘家团完早年，再回婆家团晚年。即便父亲去世，这个习俗也没有变。团年的时候，亲人群里照片小录像不断，在外的我看着，就象和他们在一起。
今年团年群里很安静，妹妹没回。妹夫身体不好。突来重疾，谁说得清下次是什么时候，他们有自己的日子要珍重珍惜。
初一，妹妹一早在群里发照片，一家三口坐公交绿色出行。妹夫戴着口罩，空荡的车厢于他是安全的。稍迟，妹妹又发一组照片，他们在江边散步。群里才有了过年气息，一众人发红包送祝福说吉祥话。
他们是回了解放路的老房子。买新房后一家三口搬去红门路，婆婆执意留住这边。老房子是他们的婚房，妹夫在这套两居室，从藉藉无名的教师，奋斗至某局一把手位置。它两间卧室正临长江，夕阳下去时，江堤上的人影在逆光下变成黑白，偌大的圆盘由黄变金变红一点点沉入地平线，置身窗边，仿若画中。他们住去红门路，一美术培训机构花重金求租这套房子，给孩子们写生，妹夫没同意。
对妹妹的老房子，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我是从这里嫁出去的。妹妹与我同一年结婚，她年头我年尾。彼时，执意要一场传统婚礼，可母亲家与婆家相隔四佰里。思来想去，父亲商量妹妹，决计让我从这里上婚车，妹妹家住中间。
被一群人簇拥着跨出妹妹家门时，父亲跟出来，笨重的母亲在后面唤我的小名。心瞬间碎。下楼，又听母亲在阳台挥手唤我。妹妹悄声说，母亲下楼梯时摔一跤，就没跟来。按下车窗与他们告别时，我知道，旧的自己己经不在了。才到婆家，妹妹接到电话，妹夫久病的父亲去世。早产的侄子与我同一天生。这便是我与这套房子的缘份。
因妹妹住婆家与娘家中间，自然成了一个中转站。无论回娘家回婆家，都会在这逗留一晚。那道堤坡那段江滩甚至那堆杂乱无章的石头，无不留下我们的笑声脚印。
故乡，在我心里有时是一种想象，一段轨迹。深圳的家是原点，回家，我们一路往北，经婆家，经妹妹家，经三姐家，抵达父母家。父亲走，这条短路了一截，三姐夫走，又短一截。我在心里拼命把它抚平拉长，但是回不去了。假若，沿途的人纷纷离去，这条路便只有自己，我将再迈不出半步。于是，这个没有计划回去的春节，拼命刷票，我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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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18-2-28 1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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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斤顶
显身卡
发表于 2018-2-28 17:16
写不好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