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乡村的时日里,我喜欢站在二楼的阳台上。
有时是傍晚,看残阳慢慢落到山的那边去,山峰是连绵的,看着好近其实很远。山峰上有淡淡的几户人家,我想到了白云深处的句子。
这时鸡鸭是早歇着了,还有偶尔晚归的农人,他们一定是慢性子。此刻他们家的炊烟早已升起了吧,洗脚水已经给他烧好了吧。
说到炊烟,我会转头四处找找,可惜,现在即使乡村,也很少见了,大多数人家都烧天然气了。
一定是烧草之类的烟子比较大,我还是看见附近有些人家搬回去了好多树杆。修公路或者修建房子时候会剩下一些木料,勤快的妇人就会搬运回去用做材禾。可是没怎么见炊烟呢,于是我想一定是烧稻草之类的烟子比较多一些。
到了晚上,一觉醒来,我总是会听见雨滴声滴落在雨篷上,其实没下雨。
于是我想到,所谓的巴山夜雨,倒不一定是真正的雨了。
我披衣起来的时候,暗色如徐,什么也看不见,不过耳朵此刻到是敏锐起来的。空气中各种声音那么多,是目不暇接的样子,耳不。
记得有次下雪,那是为数不多的时候,基本我就只见过一次。我看见银白色的天地亮如白昼,那么空旷,辽阔,很是有些震惊。温润婉转的江南竟然也有了北方的豪气。
原来天地之间都是一样的大同,并无南北之分,某些时候,它们的交集如此严丝合缝。
大多数的夜里,适合躺在床上,温暖的被子,听窗外的声音,不是雨打芭蕉的声音,那艘乌蓬船,只能在文字里起伏了,连带着有些愁苦的书生,也是随着丁香姑凉的脚步,越来越远 偶尔,青石板还泛着光泽,我们穿着高跟鞋,心里是自得而雀跃的
说好的那些愁苦呢?为赋新词的那些闲愁呢?有些情怀,我们再也追寻不到,就像灵感,忽而不见。
那么好吧。即使在今夜,我连站在阳台的心也怯了,也倦了,也无趣了 .
一排明晃晃的灯,两个互相对着的大监控,整个公路,整个院子,没有一丝隐秘可言,连带着心绪,也慌慌张张地逃跑了,就像站在万人瞩目的舞台,任人点评 。
我赶紧关上门,裹紧被子,我突然想念那慢慢落到山后的太阳,那缓缓升起的月亮。
窗外的雨滴有一声无一声地落在雨篷上,是极缓的步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