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
文/楚才
早几年在电视画面里看到香港歌星邓紫棋的样子,心中大为震惊,不仅为她的歌喉所征服,更为邓紫棋的举手投足所倾倒。那时就写了一篇文章叫《优质偶像邓紫棋》,为她大唱赞歌。说来奇怪,我对明星什么的从来不感冒,为何唯独对她有这么大反应呢。
这几天的凝神苦想终于让我找到了答案,那就是邓紫棋还真的像极了我心目中的小蕊。潜意识里多年的挂牵找到了一个投影,这就是一切的因由吧。
那段尘封往事我一直想忘却,但终究不能。早些天想过把这段经历写成小说,但我生怕多余的枝蔓会破坏初恋故事在我心中的完美。思忖再三,还是决定写成纪实文字,即便简略也要以真为美,不然一切挂牵都没有什么涵义了。
90年代中期,我才20冒头,在本地一家公司任职,才不到两年,就全面接手公司的技术指导工作。那时候很流行合资企业,在湖南涟源就有一家新成立的中港合资企业和我公司展开了多方面的战略合作关系。我被派往这家合资公司负责联络和指导工作。
涟源在湖南的中部地区,离湘潭只有两到三个小时车程的距离。第一次去是和几个同事一起去的。群山环抱中,那一个小山村山清水秀,在一个山脚,一个厂区门楼特别醒目,上书一个中港合资的大牌匾。这是一家做饮料的公司,山上有一眼泉水终年流淌,这水据说特别好,公司就依山傍水而建,其实是独占了这眼泉水。
中午吃饭的时候,中方老总介绍有两个来自香港的女孩,一个就是小蕊,一个是小静。她们两个都忙着给我们盛饭,我观察到她们两个一个白静,一个偏黑一点。饭局上介绍说她们是两姐妹,我当时就疑惑。后来和小蕊聊天时才知道,小静是她同学,过来玩几天,之后就回去了。长得白净的那个19岁女孩就是小蕊。
小蕊在香港长大,这次随她堂哥来湖南筹建公司,算是初露锋芒吧。他们家族在香港和新加坡都有产业。这些逐步的了解都让我对小蕊刮目相看。小蕊的身材在一米六左右吧,很好看的瓜子脸,有一点点婴儿肥。喜欢穿白色T恤,既活力又青春。
当年的我比较清瘦,听人评价说过清秀的话语,具体怎样我自己不得而知。曾经有朋友说我很文静,我反驳说文静是形容女孩子的吧,我一男的,不能说是文静。结果她举出沈从文边城里的例子,说文静是可以形容男性的。我个性不太爱招摇,倒是喜欢沉思默想的。
但是我发觉和小蕊说话特别多。我对她颇有一种好感。他们香港那边说的白话我听不懂,小蕊的普通话不是很标准,只是声音很好听,稍有点拖音。
后来我很多次一个人去涟源,和小蕊慢慢熟络起来。第二次去的时候,小蕊就请我去她的住所吃饭。本来她的起居饮食有个年轻女工照顾的,但我每次去吃饭,小蕊都亲自下厨给我做饭。她很会熬汤,熬那种鸡汤,在里面放花旗参什么的,特别好吃。那是我第一次吃香港口味的汤菜。
小蕊对大陆企业的管理知识不是很多,每次她都问我很多问题,有些税费方面的她要做记录,她就向我了解很多相关知识。我尽我所能解答,好在我当年博览群书,又有部分公司管理经验,所以相对于她来说,我的知识面让她佩服,虽然我只比她大两岁。
我和小蕊的话题渐渐多起来。有时候一起到外边散步,当风吹起她的发端,她的样子特别好看。我那时出差都带一本随时创作的诗歌本,一次无意中说漏嘴,她吵着一定要看。没办法我取出来给她看。她大吃一惊,说写得真好。她嚷着要我送她一本。我开始没答应她,她就跟我谈条件了,说可以帮我洗衣服。最后我妥协了:成交。
小蕊索性让我到她房里去洗澡,说她那条件是最好的,她洗衣方便。小蕊说的是冲凉,我听了很久才弄明白冲凉就是洗澡的意思。小蕊又温柔又霸道,有时又不得不听她的。以后每次洗澡她都帮我洗衣服。我觉得非常过意不去,她总说没事,当一家人就好了。
小蕊的堂哥吴总是个工作技术狂,清华化工系毕业,是响当当的化工专家。有时吴总也叫我去他的工作室坐坐,他能调配出各种饮料饮品,还常拿烧杯让我喝他的最新配方,总算是见识了,原来饮料是这样出来的。让我评价口感,供他参考。看得出吴总蛮喜欢我这个小后生。
有一次吴总要出门去采购几样物品,需要两天时间,他找到我,说让我照顾好小蕊。我点头答应,他含笑而去。
小蕊邀我去她住所吃饭,这次是我们两个人。当时是夏天,我看她洗菜切菜,忙得不亦乐乎。她的鼻尖有一丝丝汗珠,看得我有些心疼,我说要给她扇风,她不让,说让我歇着就可以了。这种居家的感觉很温馨,忽然之间让我的心有了要融化的感觉。我看她看得出神,真的很美。
她发育得很好,那天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她不怎么刻意回避我,即便有时候春光外泄。我估计我当时都羞红了脸。两个人在一起吃饭让我很感动。她做的饭菜很精致,比一般女孩的手艺都好。谁说富家千金就娇生惯养的,我从她身上一点都看不出来。
傍晚了我们还闹在一起。她告诉我她房间里有只蚊子,让我帮她抓蚊子。两个人欢欢笑笑,左折腾,右折腾,还是没抓着,倒是有时候把她抓住了。身体的偶然接触,让我的心生一股暖流,那滋味很甜蜜。我发觉她看我的眼神也有些变化,能痴痴看好一阵。她的笑声也更清脆起来。
山区的电视信号不好,我帮她把电视调好到最佳状态,我准备回自己房间睡觉去了。她有些不舍,说让我陪她看会电视。我陪她看了很久电视,再没有理由呆在她房间了,只能跟她说晚安。她有点不高兴,说那明天早点起来陪她去跑步。好的。我一夜无眠。
之后中方老板的女儿也取笑我了,说我和小蕊是一对儿,还哈哈大笑。我说哪儿啊,没有的事。她说怎么不是,你每次走后小蕊都说起你,那样子是很想着你呢。是吗,我竟无言以对。
小蕊和她堂哥有一次来湘潭我公司考察,我带她到我家里来了。 家里热情招待,奶奶拿出最好的月饼来吃。那次,我带她到湘潭的最大商场去玩,那里人很多,我怕挤丢了小蕊,就拉起了她的手,那次是我第一次拉女孩的手吧。我记得彼此很久都没有松开。她坚决不让我买任何东西给她。我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我随他们的车再次去涟源。在路上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小蕊说要上厕所。她指定让我下车和她一起去找厕所。我和她找好一阵才找到,她让我帮她守在外边,她说这样她才放心。我很乐意为她做点什么,我觉得不能辜负她对我的信任。
到达涟源不久以后,有一天她非常兴奋地告诉我一个好消息。小蕊说她说服了家里所有人,他们家同意带我去香港发展。我蒙了,问小蕊,她是不是要回去了。她点头,他们公司会派别人来接手小蕊的工作,小蕊在香港还有别的工作和学业要完成。她非常希望我能陪她一起去香港,是到她所在公司去工作。
我一时毫无头绪,跟小蕊说要跟我家人商量下再告诉她。我父母亲都是农民,父亲患病在身,我在心底是非常传统的一个人。我问我母亲的意思,母亲说随我。我就再也没有问。
当我告诉小蕊我不能跟她去香港发展时,看得出她非常沮丧。她的表情几乎欲哭。我无法安慰她,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
她拿出在香港公司的名片给我,说上面的地址是她家里的,有机会去香港一定要去看她。
我其实是个很木纳的人,我和小蕊从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没有说出很爱恋的话,也没有明确彼此的关系。我只是呆呆望着她,喃喃问她,又像在问自己,那我以后怎么办?小蕊细声说,那你再找一个呗。
小蕊终究还是回香港去了。我也回到湘潭的公司。从此别离,再无音讯。之后过两三年听说她买了一辆很不错的名跑。我也终究没有机会踏上香港的地界,也无缘再联系她。
可惜那个年代没有留下影像,将一段纯真空付流水了。
2018.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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