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疯老爷子 于 2018-6-20 15:19 编辑
老伴和我结婚以前是个瘦人,瘦得连一百斤都没有。当时我曾想,等她嫁给我以后,天天让她吃好的,把她养得像杨贵妃一样。没想到,我俩结婚不到一年,她就面如芙蓉,肤如凝脂了,但不是吃好的吃的,是生闺女生的。从此,她坚持可持续发展不动摇,一年一个新台阶,一直发展到一百五十八斤,再不减肥,就得滚着走了。有人让她节食减肥,可她本来吃得就不多,再节就等于绝食了。减肥的唯一选择,只有暴走。闺女上了大学以后,她就踏上了暴走的征程。她有决心,更有毅力,每天早晨四千米,晚上八千米,一年下来,就走掉了三十多斤肥肉,还结识了一大帮走友。我怕她再走就回到“解放前”了,让她悠着点,她说走上瘾了,不走就难受。
退休以后,我也加入了老伴的走友群,每天晚上都和他们一起,围着文体广场走十圈儿。一走才知道,老伴不仅是走上了瘾,和走友聊天也上了瘾。他们聊的话题很多,从小道消息,到中央文件,从家庭琐事,到国家大事,无话不聊。有时为提前发布一个腐败分子落网的消息而沾沾自喜,有时为一件与己无关小事而争得面红耳赤。但不管怎么争怎么吵,总是过去就拉倒,谁也不用担心因传播了谣言而被出卖,也不用担心因争论而伤了和气。
我家老伴爱干净,家里任何角落有一点不干净都受不了,连字纸篓里有点碎纸也要及时的清理掉。这还不算,说话也爱干净,要是在她面前说话带个脏字,她都能恶心一天。
本来我也是讨厌骂人的,从小到大都没骂过人。但退休前和建筑公司的包工头儿打了十年交道,不知不觉的说话就带起了“他妈的”。有天晚上和走友聊天时,我说话带了好几个“他妈的”,走友们都没在意,但老伴却很在意,听到第一个“他妈的”她就拧了我一把,我以为又是怪我的衣服穿拧了呢,每次出门一看到我的衣服穿拧了,她就拧我。我习惯性的整了整领口,正了正腰带,继续和大家聊,没聊几句她又拧我,我看了看我的扣子没错位,裤子也没拧着,裤脚也没卡在鞋口上,只好问她怎么了,她说我说话带脏字了,并警告我,再带脏字,就别和她一起走了!我问她带什么脏字了,她说带妈了,我说妈是脏字吗?那我以后不带妈了,带爹行了吧?我带奶奶、带二大爷行了吧?逗得走友们笑了一路。狡辩归狡辩,但以后我还是尽量注意,不带“他妈的”了。
有位和我们互称老乡的走友,好像不是吃奶长大的,是喝尿长大的,说话比我还爱带脏字,而且还带得更具体,更深入。有一次他说起一位领导干部的腐败,不仅把他妈那个×的挂在了嘴上,还把国骂×他妈的重复了好几遍,气得我们一个劲的苦笑。他还以为我们是笑腐败分子呢。我听不下去了,拍着他的肩膀开玩笑说,这哥们是生在尿罐里的吧?嘴咋这么臊呢?我这么一说,大家笑得更厉害了,也许怪我说狠了,他的脸都红到脖颈子上了,不好意思的说,习惯了。我说咱习惯了不要紧,就怕咱孙子也跟着习惯。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展开了大批判,好像带了几句脏话的我老乡,比腐败分子的错误还严重。
在我家老伴的影响下,经过无数次大批判,现在我们的走友群,还是无话不说,但带脏字的少了。就连我的臊嘴老乡,也像吃过口香糖一样,说起话来也讲文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