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未央】044 高楼(连载）

榆钱漫天

《高楼》
文/榆钱漫天



1、
椿再次提到要去A市办事，琴的表情不淡定了。
“这次能不能带上我？”
“你去干什么？我去是公事。”
“回去转转看看不行吗？”
“你不是说不去给他姥姥姥爷上坟吗？我忙得很呢……哪有时间带着你转。”
话虽这么说，琴还是一早跟着椿回到了阔别多年的A市。
从冷飕飕的清晨出发，到达A市已是热浪滚滚的午饭时间。
“好了，只能送你到这。我们还有一大堆事要办……”眼看轿车进了市区（单位订的旅社也在附近），椿绷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对琴。
“杨经理，路不长，我们把嫂子送到地方再走不迟！”司机小刘说。
作为单位领导的椿不再言语。而琴的表情很淡定。这次回A市是冒着家里没人照看老人的风险出来的……目的是为看年前做过手术的哥哥。丈夫椿当然不高兴了，管它呢，反正办完事下午就能连夜赶回去。
琴顶着大太阳、提着行礼从车上下来，打算先去投奔就近的姐姐。握着手机很快联系上了姐姐。琴带着简单的行礼和路上买的礼物，沿着一条记忆里的老路，弯腰来到姐姐家旧楼下。正犹豫着，见姐姐怀抱外甥喜爱的泰勒（小狗）亲自跑下楼来给自己开门。
“为什么来了也不按门铃？你不热么……”六十多岁的姐姐琼身着纯白上衣站在她面前埋怨到。
沿水泥台阶上去，姐姐家还是老样子，平米虽小陈设简单摆放有序，让你轻易觉察不到有多小。和以往唯一不同的，是大厅（以前是姐姐跳舞的地方）光溜溜的镜面，少了姐姐以前的舞台剧照让琴多少有点不适应。姐姐家在过去，可一直是她喜欢去的地方，因为这里有她们共同的语言……有姐姐的味道。自从外甥结婚后这里变化了，变得和姐夫身上的气味一个样子。
琴留意了下，自己的出现并没令姐夫感到惊讶或者是漠视，说明姐夫是知道她要来的，也表示欢迎，一时找不到词开口显得木讷了些。
泰勒很精，楼下初见时对她叫唤一声。这时见琴自然而然地站在地上……还换了鞋喝上了冷饮。摇起高粱樱似的麻黑尾巴，接下来的动作是一溜烟上了床。
姐姐琼说话了：琴，这是泰勒；泰勒，这是你姨。
“知道知道，嘻嘻……”

井冈

自从外甥结婚后这里完全变化了，变得和姐夫身上的气味一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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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得有趣。

井冈

泰勒，这是你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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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钱漫天

井冈 发表于 2018-8-30 16:42
泰勒，这是你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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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勤快的井岗老师！

井冈

榆钱漫天 发表于 2018-8-30 16:46
谢谢勤快的井岗老师！

轻言

等续集

榆钱漫天

2、
外面几天没下雨，秋老虎虎视眈眈地瞅着行人……室内倒是有一丝的凉爽。走进姐姐家，琴伸手摸摸头上被汗水粘住的发梢。
“你先和泰勒玩玩，姐去厨房给你端饭去。”琼撂下一句话走了。
“琴觉得几年不见琼变了，以前和自己一样不愿接近长毛的东西，现在倒好竟然当上了“狗奶奶”，怕狗狗寂寞还让自己陪它玩！真是的。难不成姐姐也寂寞？想到这层瞟一眼坐在进户门单人床上的姐夫。粗眉大眼的姐夫身上套件麻灰色汗褂，两只牛眼珠定定地望着自己，“椿呢？你们两个不是在同一个车上吗？难道他没来？”姐夫身底坐块做工精细老旧的地毯。床边靠条高脚凳，凳旁是外甥读高中时置办的米色圆桌，铁架子 显得又窄又矮。圆桌上堆了一堆东西，有姐夫的茶杯烟缸；有姐姐做了半拉的艺术品，像花又不像花。旁边塑料袋里还有一套整齐的女式旗袍。
琴自顾端详着，琼端碗拼三鲜、一张面饼走来，“赶紧吃！饿熟了吧？想到哪吃？阳台上还是在这吃？”
“哪不一样吃，就在这吧。”琴是真饿了，顺手拿走姐夫床边那条凳子，坐圆桌边快速开吃起来。正吃着忽然记起什么来，快步走向阳台……那里也有一条和自己座下一模一样的凳子。把它隔空提起来，快步送回姐夫床下。琴是个粗中有细的人，吃饭当中无意间看到姐夫一只胳膊极不自然地环在胸前……和开春姐夫跌跤的事联想在了一起，一想就明白了几分。
“姐，姐夫，你们真都吃过了？”
“吃了。你打电话那会我正洗碗。小琴你吃到最后在碗底给泰勒留几片肉就对了，不要一个劲往下撂……否则它会缠着你。”
“它怎么缠我？”
“不让你走。泰勒的智商相当于一个三、四岁儿童的智商。一会儿你和泰勒玩玩就知道了。”
吃罢饭，半信半疑的琴望着 泰勒的眼睛 。那是一双多疑善感、警惕性很高的的黄 色“球”体似的大眼睛。
吃罢饭琼拿走琴的空碗。琴站起来，跟着泰勒走进当初还是外甥居住过的中间那间小房间。
只见摇头晃脑的泰勒嘴里噙着会发声的布娃娃，放她手里身子向后一跃，自行跳开来。这样反复几次，琴才知道姐姐琼说的并没错。
“琴，泰勒这是在主动找你玩。” 琼的话。
“好呀，来玩！”

榆钱漫天

榆钱漫天 发表于 2018-8-31 23:42
2、
外面几天没下雨，秋老虎虎视眈眈地瞅着行人……室内倒是有一丝的凉爽。走进姐姐家，琴伸手摸摸头上被 ...

  瞌睡得不行了，今天就更新到这吧。榆钱借此问好大家！

王幼君

佩服写长篇的才子才女

榆钱漫天

3.
琴假装无视狗狗的意图。泰勒急了，直接用爪子抓起琴的一只手放到玩具娃娃身上，让跟自己玩。这狗可真成精了都，琴感慨。
琼翻开本子坐在电脑桌前，边整理边和妹妹琴啦话话。
“姐咱们说话不影响你工作？今天还去不去学校了？”
“去。等到时间我们班的班长会开车过来接我。”
“这么说姐姐有专车啦?”
’别胡说。车是班长的，只不过顺搭车。”琼说着站起挪开凳子，反复做一个舞蹈手势。
琴虽然什么话没说，但看得出，琼老了乏了，对舞蹈失去了一个舞者最要命的激情和感觉。一个没了感觉的舞者，你觉得她做出来的动作能好看吗。只怕说出来没人相信……琴的第六感非常的不好。但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思索着，六十多岁的舞者是不是太那个了，啊？外甥婚都结了，还攒钱……
琼察觉到了什么，简单地问起了琴的近况。
“琴你身体发福是不是与不跳舞有关？为什么不跳？”
“就是突然对舞蹈没了兴趣……不想跳了累了，胖就胖吧，丑就很丑吧。”真实的情况琴不会说。
时间在这两姊妹对话中流逝得飞快。午后的太阳像被谁拉着逃离了城市上空、离开人群、向远方飞去……天色眼看要暗下来。
“琴，时间不早了，收拾收拾东西跟我到楼下下馆子。喜欢吃啥告诉姐。
”姐，还是我请你和姐夫吧……”琴瞅一眼进户门，欲言又止。
“你们家四口半人，四个人挣钱，按理说不应该缺钱啊，姐你快把大学的活给辞了，六十岁的人了还一天到晚不消停。”
“你外甥搞科研要资金投入……娃娃急得跟啥似的，我能看着不管吗？”
“管？管要量力而行。就你挣那点看够皓皓买机腿不？嘻嘻……”
“那怎么办？他妈就那本事添点是点。不像某人自己都不够花……”
“嘘！别再往下说了姐。”
正准备起身，敲门进来背背包女人。琴一瞅，是姐夫的妹子岚姐，她们从小就认识。进门只顾着和自己哥哥说事，忽视了其他人。
“好几年没见面了……”琴度过去和对方打招呼。
听到问话岚姐回头瞅了瞅琴，看样子并不打算马上接话。

榆钱漫天

王幼君 发表于 2018-9-2 18:34
佩服写长篇的才子才女

这个没打算写长，写哪算哪。

榆钱漫天

4、
当三个胖瘦高矮不均的女人从赤裸裸的混凝土楼道里出来，拐进夕照里，展现在面前的，是一座座排列有序重新粉刷过的旧时毛纺厂家属院。难怪琴来时有走错地方的错觉。
在琴的一再追问下，岚姐终于开启了话盒子。她迫不得已到哥哥家是为房款的事……真是一言难尽！她说十年前在琴居住的县城自己和亲戚朋友合伙投资了一家建筑工厂。到了2016年那家工厂负责人说生意赔了不做了，硬把一百万现金变成150平米的单元楼给他们（五家分。）岚姐觉得投资了五年的生意，最后连本都收不回来，没法向家人和另外几家合伙人交代……
“哦，这事我知道。上次姐夫找到我就为了这事，不好办啊……你们这是暗投，五家头顶一份股，而且你说的那家公司法人代表是个女的，是某某某人的情妇，人家根本就不露面……官司或许会赢，但很难通过正常渠道要回成本……”
三女人一盘锣，话匣子打开很难收场……琴他们从饭馆出来太阳撒手西去，分道扬镳在所难免。于是，琴提着来时背包去了丈夫椿指定的地方——那个石油旅社。她到时，椿一个人站在旅社门口等她。旅馆很大很气派，沿途的花卉没过腰际，上面飞着嗡嗡叫看不清的蚊子。琴弯着腰，在渐亮的灯花里加快了步伐。“唉，我在这……瞎子！”
琴的话在椿背后响起。他吃力地转过身……身上刺鼻的酒气散发在空气中。
“你，你来过？这里……”
“怎么可能？我是按照你提供的信息找来的，不管过去多久必定是自己家乡，怎么会找不到？你小瞧我……讨打！”
琴和椿嬉笑着迈进旅馆，踏上红地毯，坐上感觉眩晕的半透明电梯里。
夜幕下的家乡，高亢、宁静、朦胧；围绕在高楼下的沙漠仍像条巨龙,迂回飞扬在华夏大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