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眼带桃花一点坏 于 2010-1-30 10:48 编辑
和小潘生了好久的气。他打电话,我按掉。发短信过来,我不回。短信上说,吃的什么?该去医院了。他就是这样,很装淡,不纠缠,却处处留着线索。
后来他终于探头探脑地出现在我家门口。我瞪着他,冷战变得很无稽,像是一杯隔夜茶。他说,我有点惦记你,这句话塞进了我的胸口,湿漉漉又软绵绵。我也不想再装了,没意思。
我羡慕有些男女,吵架吵到天边再吵回来。日子在争吵中过得叮叮咣咣生龙活虎。可是我和小潘生气的时候会懒得说话,就想喝酸奶。想撑死。
偶尔也给自己讲点大道理,生病已经够倒霉了,就不要生气了。生气和生病一样,用多少时间来生气,就会在生命里留下多少茫然与伤感。像傻子。想到这里,狠狠踹了他一脚,他很配合地做呲牙咧嘴状。不知怎么,就有了一丝甜蜜的感觉。虽然我有病,可我若要认认真真地勾引一个男人,那也会有志者事竟成。这个二杆子,真傻,一头载下去,就想要一段未来。
他做饭给我吃。一个晚上,在他洗涤,切割,斩断,垛碎的动作间细碎碾过,渐渐飘出芬芳四溢的人间烟火。我狠狠地吃,不管不顾,并且喝了一点酒,那种液体,从嗓子眼滑落,一路过关斩将瓦解到腹底。一阵麻酥酥的暖流在小腹内迅速扩散开去。鼻子有点酸,心口像被小刀划了一下,有风挤进来,凉嗖嗖地疼。醉的感觉真好,很成型的快乐,很完整的空虚。其实喜欢与不喜欢有什么区别呢,都是瞎扯淡。最后通通都是失去。
想起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一起对着马路发呆,跑过天桥的时候对着卖唱的瞎子忽然大喊一声:你裤子拉链儿开了!俩人一起拖着手逛街,每次我把口袋里的钱都掏出来给乞丐的时候他都会生一肚子气。这时,我会把他的脸往两边扯,那嘴啊,合都合不拢。他苦口婆心地告诉我那是骗子,可我下次照样会给,我始终觉得他们可怜。
饭后我洗碗。他从阳台上拿出一支雪糕递到我的嘴边,我就着他的手,伸出舌头像狗一样舔了舔。一个趔趄,扑到他怀里。想到欠他的五万块钱,索性放赖萎顿下去。依赖一个人就是坚决地干掉自己心里的每一丝不安。
我有点喜欢他的健康和年轻。我真贪心,除了一些稳定和未来,还想追逐一下他的尺寸和肌肉。所谓老牛吃嫩草,说的一定是唇齿间咀嚼的幸福感觉。他30多岁,多好。男人一到了40就会变得恶心,就会失去恋爱的能力,而注重高潮和繁殖。
厨房里盆朝天碗朝地,水槽里的水上飘浮着一颗豆芽,雪糕掉在地上。一只不锈钢的小匙还扔在灶台上。自古美人难过银子关,人本来就无福消受过于纯粹的美好。丢在这个花花世界久了,谁不是生了许多繁华的坏心眼儿。谁不是有所予,有所求?
世界静下来,温柔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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