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凡提从来不跟他的驴子讲道理,因为他讲不过驴。
讲不过倒不是因为阿凡提不够聪明和不懂辩论,相反,阿凡提是天下最聪明的人,甚至还擅长诡辩术。但这种聪明或者擅长对人能起到有效的压制,对驴却不行。
如果你对驴讲道理,无论你讲得多么精妙高深,它都会以同样的嚎叫来回答,那嚎叫响声震天,能把贵州的老虎吓傻,所以听到的人都会说:看,驴子胜了!在慵众眼里,谁的嗓门大气势足,谁肯定就是胜者。
无知正是大嗓门和大傻气的自信来源,驴子恰好是无知最好的模范。
慵众懒得去辨别听到的是打雷还是放屁,也懒得去看清那气势是正气还是傻气,因为他们要对得起那个“慵”字。不懒如何慵?
驴子不但以嗓门和气势争胜,还以下流争宠。动不动就露出下身的硕物来显摆,赢得生殖崇拜的同好之畜的歌颂和掌声。阿凡提不是不能脱下裤子与它比大,而是他对此有着深深的偏见和洁癖。在他的定义里,这是畜生的行为,而他又对畜道深恶痛绝。当然,阿凡提确实知道自己这点上或许比不上驴,但把这个结果演绎成辩论的输赢上去,是只有驴和它的崇拜者能干出的事,毫无逻辑可言,只与下流和无耻有关。
所以,阿凡提从来不跟驴子讲道理,他怕讲输了(这个结果基本是一定的),以后驴子不让他骑了。
阿凡提拥有骑驴的权力,因为他的知识比驴子高明的多。知识即是权力。这看起来是无可挑剔的不公平的公平。
对待驴子,阿凡提只有皮鞭和草料两种手段。这两种手段保证了生活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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