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绝对不主流 于 2021-4-18 16:13 编辑
我是个喜欢祝人为乐的好人,看谁有点困难我都会帮着着急,看见有人排队夹塞我就想骂几句,如果有人骂女人我更会加倍帮着骂回去,但我也知自己毕竟能力有限,实在没有更多做为,所以为了更好地祝人为乐除暴安良,两年前我报名参加了一个跆拳道班,刻苦训练,每日啪啪打沙包卡卡踢木板,不久前当我升到跆拳道红带级别时,教练一边帮我拍照留念,一边提醒我这表明我已经具有相当的功击力,对他人人身已构成足够的安全威胁,一定要加强自身修养学会自我控制,争取以德服人轻易不要出手。我是个好人,所以这些话勿需教练赘言,但功夫在身的我一时间也充满了看见老人摔倒都敢去扶起来的勇气,随后我又续交了两年的学费,争取早日升到跆拳道黑带。
然而并没有哪个老人在我面前摔倒,见义勇为的机会实在是很不容易碰到。但我祝人为乐的优良品质还是得到了身边友邻的赞许甚至还有了回报。在我几次帮桃花往家里扛五十斤大米之后,就在昨天,她说晚上要请我吃饭,想吃啥让我随便挑。
桃花是个很大方开朗的女人,长得也很好看,所以我愿意帮她扛大米,哪怕她家楼下的超市提供了大米白面送货到家服务我也帮着扛,但我没太想清楚自己这是在帮桃花还是在帮超市的售货员大姐,想不清楚就不想了,没办法,谁让我是个喜欢祝人为乐的好人呢?
桃花说要请我的客,按理我应该马上说由我请才对,男人女人一起吃饭没有女人花钱的道理。可是我怕桃花嫌我矫情,就爽快地答应下来,但我也没有大咧咧去选昂贵的西餐和日料,我说咱俩去撸串,吃腰子姐家的包油腰子,好吃不贵,然而桃花说还是找个门店吧,就她家楼下不远的那个串店,鸡脖子烤得很有特色,有座不用站在大街上吃,跟个该溜子似的。
当我俩来到串店的时候,不是很大的店里已经有了四五桌客人,其中一桌是四个板儿寸,大约三四十岁年纪,全脱了外套穿着黑色的T恤,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拴着一根粗粗的金链子,标明了自己的社会人身份,桌面上坐椅下面已经摆满了空啤酒瓶,吵吵巴火地喝着,整个店就听他们白乎的声音。
我和桃花的桌子就在这四个社会人旁边,叫来老板点了串后,我俩开始聊天,桃花问我想不想去俄罗斯旅游,我说我可是个爱国者不想出国。不一会串上来了,桃花说咱俩喝点啤酒吧,我问她能喝多少,她咯咯地笑,说自己不能喝,一瓶就多,两瓶就倒,我听了就替她担心,说你没有酒量谁跟你喝呀,把你喝趴下喝吐了可咋整。桃花听了感动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盯着我一个劲儿的看,看得我脸都有点红了,只好低头卡卡撸串,这时候旁边桌子那几个社会人却嚷嚷着“吹一个吹一个,撸串不喝酒等于喂了狗,干!”真是扫兴,桃花扭头冲他们没好气儿地说你们几个喝酒能不能小点声,别把房盖儿嗨翻了,真闹腾,你们冒烟咕咚的,能不能把烟掐了。有我这么个跆拳道高手在身边,桃花说话的胆气似乎也壮了不少。
靠近我俩的肥头大耳长得跟个吃播似的那个社会人听了桃花的话有些不高兴,大着舌头说,美女,你没病吧?撸串喝啤酒还不让大声说话了?怕烟熏你咋不让老板把炉子灭了?你那么牛,是不是牛排吃多了?其他三个社会人听了也一起跟着起哄,说肯定是牛排吃撑着了。
看他们这么蛮不讲理地奚落桃花,我的正义感一下子就超过了烤串对我的诱惑,这些人一看就是社会渣滓,我见义勇为的机会终于来了,还是为了长得很好看的桃花。
我哧楞一下就站了起来,义正辞严地警告他们和女人说话要客气些,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没想到他们笑得更放肆,肥得像吃播的那个说这红包套里咋冒出来个小白脸,快过来陪哥喝两杯。我穿的是一套中国红的安踏运动服,脚上是一双红鞋面黄底的耐克,从上到下都暗示着我跆拳道红带和爱国者身份,然而这些社会人却有眼无珠。
必须露一露真功夫哈乎一下他们了,我学摸了一下四周,看见眼前的吊灯大约只有两米三四的样子,恰恰是我训练时高踢木板的高度,我说“好说好商量不行是吧?”然后大吼一声“看着!”,双腿发力左膝上提高高跃起然后右脚再迅速上踢,“咵嚓”一声,串店的一个吊灯就让我踢个稀碎稀碎的。
店里立马变得鸟悄儿的,所有的客人加上桃花还有串店老板都看呆了,李小龙和托尼贾在电影里都露过同样的这手真功夫,坏人看了当场拉胯,吓得乖乖就范让干啥就干啥,现在轮到我向他俩学习了,这招叫敲山震虎,不,应该叫灭灯退魈才恰当。
但我忽略了一点,非常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李小龙和托尼贾的对手都是没喝酒的清醒人,而我面对的却是几个喝潮了的酒懵子。
“你虎啊?你踢那玩意嘎哈?我特么刚刚冲灯发过誓你就咔嚓一下给我干碎了,这灯和你有仇啊?”吃播的脸上写满了问号,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他想和我玩醉拳么?
“是你逼我出手的,沙楞地向这位女士道歉!”我手心向内食指冲天,斜视着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然后指了指身边的桃花,目光却仍死死盯着他
“道你(╯︵╰)歉道歉,你特么应该冲灯道歉”死胖子还在顶嘴,他马上就会后悔的。
他的话音刚落,我的巴掌就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就在我右腿抬起准备来一记狠狠侧踢的时候,我的头发被人从左面薅住,对方怎么不按套路出牌,竟然揪头发,我正纳闷呢,听见桃花带着哭腔的声音“别打!”随后我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第一次醒来的时候,仿佛正躺在医院急诊室的病床上,感觉身边好多人,白色的黑色的蓝色的衣服,我头痛欲裂,听见桃花正在和什么人说着“他一口酒都没喝”,然后我又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在病房里,桃花正焦急地看着我,我感觉自己正泡在碘酒里口干舌燥,却问她“你没事吧?”
桃花告诉我已经凌晨两点了,警察和那些人刚走,然后给我讲了事情的经过。
他们用啤酒瓶打晕了我,但并没有走而是主动报了警,并叫了120,警察来了以后定性为打架斗殴,虽然他们声称自己是正当防卫,警察还是要求他们付了所有的医药费,“你头上缝了十一针”,桃花说。我摸了摸光突突的头,包着纱布。说“为什么不是我见义勇为?”,桃花苦笑着接着说串店老板让赔灯钱呢,二百多,他们几个死活也不肯,说谁踢的谁负责,最后桃花出的钱。
我十分愧疚,心里暗骂着这是什么世道,见义勇为还赔了钱。嘴上说等我把跆拳道的学费退了,我就还你钱,明天就去退。桃花笑了笑说串店老板也没收我们的串钱,都算他们四个账上了,他说桃花几乎一口都没吃上呢,我就被打成了这样,怪可怜的
哎,我们的第一次约会就这样被几个地痞给毁了。
不过这世上还是有好人的,比如串店老板,而我应该也是其中之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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