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脑子里总在想玉玲珑,替她憋屈得慌。作为六星招商引资的功臣,如今在六星却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只能天天用我很忙来搪塞。徒弟醉笑还是六星有头有脸的高官呢,师父混得如此尴尬,也不知是哪天拜错了佛,烧错了香。
遥想当年,也就是去年,大概是九十月份的某一天,红袖第一方面军风雨兼程地连夜赶到了六星,六星老百姓还都睡着觉呢,红袖的战士们不忍心打扰,把六星老百姓的门板卸了,就睡在了当街上。
次日佛晓,东方亮起了鱼肚白。六星司令部的大院里,来了红袖第一方面军的三位首长,神采奕奕,两男一女。有一位盘腿坐在了吉普车的车顶,抽着旱烟袋,胳肢窝还夹着半本《论语》,他就是临窗独饮将军。有一位是翻着一溜跟头进来的,活泼伶俐至极,手里摆弄着双截棍,嘴里哼哼哈嘿振振有词,远看就像是没长毛儿的孙悟空,他就是小谢青蛙将军。还有一位女将军,留着卓雅头,说话瓮声瓮气的,进门就找面缸,说老子实在饿坏了,得亲自烙几张发面饼,没错,她就是玉玲珑将军。
话说这玉玲珑不是外人,早先在六星落草为寇,两把菜刀闹革命,煞是威风凛凛。别看玉玲珑外表彪悍,骨子里却是个文化人,写一手漂亮的砖文,论用典,论掉书袋,论翻脸不认人,她是祖宗。
可后来不知是哪根筋短路了,玉玲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成了有名的玉大善人,连醉笑这么顽劣的人,玉玲珑都循循善诱摆弄得有模有样,从豆豆直接长成了豆芽菜。
不行,我还是替玉玲珑憋屈得慌,遥想当年,也就是上个月,我把春江死拉硬拽地拖到了六星,玉玲珑听说后,双手合十,连说了三句: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谁知那春江不同醉笑,多年不思进取,还那春样儿,一来就把玉玲珑给挖苦了,说玉玲珑是胶皮脑袋,还是胶皮鞋里的胶皮,我一听就急了,说玉玲珑是浆糊脑袋我信,说胶皮脑袋完全没有科学道理,我心里那个气呀,怎奈春江初来乍到,我不好得罪,只好找没人地方替玉玲珑咽下了这口窝囊气。
今天一翻日历,你说巧不巧,五一九来了,股票要涨了吧,我特么胆子也大了,今天还就想玉玲珑了,想谁也不好使。此时此刻,我站在六星杂谈的门口,像春江招呼独醒客一样甩一甩手里的小手帕,娇滴滴地喊一声:玉爷,进来玩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