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小六儿 于 2021-6-15 21:42 编辑
徐先生说他肋骨疼。我说失恋的人都这一个毛病,他问为啥,我说,扔自个儿半截肋骨给恶犬投喂,你不疼谁疼。他任我把他的一腔衷肠说成糟心的血淋淋,送我表情里的嫌弃无可救药。
人说,每个肉包子后面都蹲着虎视眈眈的恶犬,徐先生相当于皮薄馅儿大的肉包子,有气质,有文化,还守纪律,针对感情,没犯过浑。这样的人,适合被截道,人生半路上,遇到个花好月圆的妹子,稍稍强势了那么一小下,成功打劫,徐先生说,慢慢沦陷,我觉着他像是就地入彀。
日子比照着花好月圆的过,可惜,不只有诗,还有生计和远方。两厢厮守不算长,三五年上下,徐先生说起来还不到一秒。
世上的勇气不缺,坚持的勇气,却缺多了去了。没坚持住,中途跑路了,我对徐先生说,这样的情况你得允许,谁还没有个更高的追求呢。
我跟徐先生聊的时候,正是春花烂漫时,他死沉的表情也没能撼动我跟个刚刚开的连翘一样的笑,鲜美的像初阳。可偏偏上妆的角色是知心姐姐。
我没劝徐先生放弃或者反扑,目前他的力气只够当下煮茶的。我给他举例,像我俩这会儿这样举案齐眉你愿不愿意?他睥睨我的提议,大概是因为我不怎么贤良的眉目还赶不上妹子的食指那么一小勾。我把齐眉的茶杯咣当放在桌上:告诉你,那妹子跟你一样的想法!孺子不可教也,还真当自己是王子了?就算你是王子,那也是个加载严重超时的!不是每个妹子都生在2G!
估计徐先生家那只前恶犬,听到我说的这话会啪啪为我鼓掌。但徐先生非常严肃地更正我,她是他的肋骨。肋骨就肋骨吧,能敲得他心跳动,咚咚的一分钟不低于60不高于140,挺好。
徐先生是我的老友,老到忘了哪年撞上的,向来交情是红颜不算,蓝颜不搭边儿,唯一次好不容易撑到半夜的交浅言深,估计也是他实在有话无处投奔了,抓着我差点把他家的旧肋骨煮熟,我却不敢邀功,因为徐先生那疼痛的结界我肯定没能力破冰。
疼痛能寄生多久?那要看爱的宿主啥时睡醒。你唤醒不了的人,只有PEA(恋爱激素)能让他听到蛙鸣鸡叫。
反正,后来,我不敢再叫他徐先生,因为包子后面蹲着的后来人,叫他徐先森。我不厚道地咂舌:啧啧,徐先生的肋骨从恶犬变成了京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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