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老鹰看看什么是底层生活……
刚来北京的时候,租了一个筒子楼里的一间房12平米的,厨房和卫生间公用。房东是60岁的杨阿姨,她在别处有房子,除了每月收房租其他时间不来,倒是房东的邻居孙姐更像房东,跟我们共用厨房和卫生间,尤其是我们每天进出都要路过她家的房门口。
筒子楼是三层板楼,中间一部楼梯,上楼后分左右各一个过道,过道一侧并排3间居室,另一侧是厨房卫生间和一个居室。我们租的是最里面的一间居室,其余三间都是孙姐家居住,那时候她家儿子上小学三年级,她老公在香港工作一年大概回来一趟。
如果我们不租住那个房子,这层的一侧范围都是孙姐她们家的地盘,可惜不是,即使我们不租别人也还是要租的,毕竟人家的房子不能闲着不是。我也问过杨阿姨为啥不把房子出租给孙姐,杨阿姨说她给的房租太少。
据杨阿姨说租这个房子的都住不长,可以想象孙姐对我们的入住所持的敌意,相当于入侵了她的王国。
首先第一时间孙姐去街道派出所报了案,说来了一对儿外地夫妇身份不明,派出所把我们叫去问话,问了基本情况工作单位身份信息等,最后说了一句:回去住吧。自此,我跟孙姐算是结下了梁子。
接下来的日子想想都是眼泪。由于孙姐的老公不在家,她就像一个刺猬炸毛一样防着我家警察,警察天生爱搭话,尤其是看见她家三年级的小孩,说上三两句话,孙姐马上叫孩子回屋,并跟孩子大声说话让我们听见,意思是不定那天把她家孩子拐跑。周末我尽量不让警察单独在家,我们会躲出去玩,回来也不敢大声说话。
那时候很少在家里做饭,只要是做饭的时候碰到孙姐,必须把我虐到怀疑人生,是啊,30多岁了还一无所有,吃的不行穿的不行哪哪儿都不行。只要是用完卫生间,孙姐必定要进去检查一遍并大声说我们乡下人不讲公共卫生等等。警察气不过要去跟她理论,我拉住他说不要,不能给她口实说你欺负女人,到时候把咱们赶出去也有可能。
那时候我儿子在老家上一年级,寒假的时候由他叔叔给带来北京,大概一周左右,我们四个人住在一间房里,这件事由被孙姐虐到死。意思是,男男女女一大帮住一间房等云云。
孙姐那时候应该是40多不到50岁,在科学院一个研究所工作,工作压力大、老公不在家,自己带个孩子,也不容易。虐我们,也是她放松的一个方式吧。
一年半之后,那个春天的早晨,我们听到了一阵嘚嘚的机器声音,爬窗户一看,是勘测队,说这栋筒子楼要拆迁了。一个月之后,我们搬家了,跟孙姐没有告别。虽然搬的不远,之后再也没碰见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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