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身：贞观小人

忽有故人心上过

有一些梦，零零碎碎，琐琐屑屑，非常的精细和耐人寻味，但两眼一睁，便只能记个大概。晕晕腾腾之中，想把这样精巧之梦记录在案，却苦于无法回忆全部，只能记住触目惊心的细节。我想上苍给我偈语，却又及时叮嘱：“天机不可泄露，切切。”

不知道违背上苍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可对于我来说，却莫名的感到，所谓惩罚和恩赐，其实本无区别。

这小人名为“贞观小人”，原本是一种超级盛宴上的装饰品。这种小人由面捏而成，头上戴着一顶类似现代厨师的帽子，其打扮和造型却极象古代某种衙役。整个小人是白色的，动作千篇一律，均为一手擎胸前，一手背后，身体前曲，面无表情的站立。一般情况下，这样的小面人都站在宴席的主位，那里专门辟开一方席位，留几个贞观小人静立侍奉。

这宴席被叫作“贞观之宴”，之所以起这个名字，大概是因为历史上的“贞观之治”比较盛名，盛名之下，必有连缀，于是，这宴席也就堂而皇之的成为了举世瞩目的盛宴，其名气远远盖过“满汉全席”。

这盛宴不仅仅因名得宠，更知名的是它的制作工序中其中一道，名曰：“贞观点”。

所谓的“贞观点”，其实就是宴席制作技艺高超之人，用面捏成贞观小人的模样，却使它具有暂时的灵魂，也就是把它捏成空虚的外壳，并且捏出眼耳口鼻等七窍，并在小人胸中灌入形形色色调配好的佐料，当一道面点或菜肴预成之时，就有唯一的大厨，手捏一贞观小人，对准面点或菜肴，刷刷的往出甩佐料，而小人在手压之下，则发出“哇哇”的类似婴儿的啼哭声，小人在精心的制作七孔并被厨师的手压之下瞬间拥有了惊心动魄的生命！这种近似于婴儿的啼哭声，又象泉水“咕嘟咕嘟”往外冒的声音，几乎把贞观小人的生命演绎到了极致！厨师甩出的技艺越是高超，小人发出的啼哭声就越是响亮！也就越发象真实的婴儿！如此精妙绝伦的技艺让周围观者目瞪口呆！有胆小者已经被眼前的一幕震惊的瘫坐在地，因为厨师手中拿着的明明就是一小小的白白的婴儿！

一种人造的短暂的生命，被一双手肆意的蹂躏折磨，直至倾尽全力，魂飞魄散。那种甩出佐料时七孔所发出的声音，震耳欲聋，让人触目惊心！

一小人被甩过佐料之后，空虚着身体站在桌角处用力的喘息。我妹妹和我站在桌边惊魂未定的看着这可怜的小人。小人却也惊魂未定的在喘息之余用一只白白的小手掀起一角面做的眼皮看了看我们，它的样子非常的可怜，显得异常的疲惫不堪。

我问：“它，还能活吗？”旁边的女厨助理用善良的眼光看了看这可怜的小人儿说：“肯定不能。它已经被用了，现在是残存的一点余气在支撑着它活。它的生命是短暂的，我们捏造了它，就是为做这顿盛宴。它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接着就是捏下一个，就这样以此类推，直到盛宴完成，如此捏造的小人数不胜数！”于是，这些小人再次成为空虚的面团，慢慢瘫倒在桌角，最后从一些残余的孔里往外嘘出一口气：“嘘！——”

他是一个潦倒的厨师，以制作“贞观点”著名。他说想表演一下“贞观点”小人的做法，报酬是一顿饭，吃饱就行。于是，跪倒在地，在四五个小面饼子上面摁揉捏抻，使得每个小面人的胸腔部位都有了空隙，我估计所谓的生命大概由此而发。但慢慢发现这些小人即使有了一点点小小的空隙，却几乎还是接近实心。简而言之，制作失败。于是，这样的小面人因为无用而没有了所谓的生命，从而被用来装饰宴席，成了地道的“贞观小人”——那种没有丝毫生命的宴席摆设。

“七窍毕，而混沌死。”

混沌的状态，是最好的状态，人因为有了对外界的感知而有了喜怒哀乐，人因为有了生，而惧怕死。事实上，如果除却喜乐悲苦之念，除却生死之庾，闭关塞听，岂不是大智慧与大高兴？

察其始，而本无形，察其形，而本无生。

生死，气也。  

忽有故人心上过

找到一篇有点像小说的旧文，热热场子。

忽有故人心上过

应该是在红袖时写的，距离现在有十年了。

李熙

还没听说有这样的宴席，飘红把它联系到人生，发人深思。

忽有故人心上过

老红袖应该记得我这篇文字，现在被网转了。我保存一下。

忽有故人心上过

李熙 发表于 2021-8-26 22:33
还没听说有这样的宴席，飘红把它联系到人生，发人深思。

看懂了，了不起

忽有故人心上过

其实就是如实记录一个梦。因为梦具有虚幻性，所以就有点像小说。

还有两篇，也是记录自己的梦境，一篇叫“新娘”，另一篇题目忘记了，遗失在红袖，找不到了。

天干物燥

这梦做的很系统，整的有点像《舌头上的中国》，历史上真的有“贞观之宴”吗？

李熙

忽有故人心上过 发表于 2021-8-26 22:39
其实就是如实记录一个梦。因为梦具有虚幻性，所以就有点像小说。

还有两篇，也是记录自己的梦境，一篇叫 ...

是梦呀？哦哦，写得这么详细，可以写成小说。

忽有故人心上过

天干物燥 发表于 2021-8-26 22:53
这梦做的很系统，整的有点像《舌头上的中国》，历史上真的有“贞观之宴”吗？

哈哈哈，肯定没有。梦里这个名字非常清晰。

暮霜晓阳

玉婆

以我现在的智商，已经看不懂这样的文字了

九眼天注

这梦有点看头

老剑

大飘很有想象力啊，做梦都这么奇幻，还能绕回来引申出人生道理，由此可以看出你骨子里还真是做老师的料。

大玲小芳

今天看懂一半

忽有故人心上过

暮霜晓阳 发表于 2021-8-26 23:05

早安，美女～

忽有故人心上过

玉婆 发表于 2021-8-26 23:10
以我现在的智商，已经看不懂这样的文字了

你就谦虚吧！早，大美女～

忽有故人心上过

左手之方向 发表于 2021-8-27 00:22
新名词
第一次听说

梦里造的词～早，左帅～

拍岸浪

佛系小说，我大明白的说

忽有故人心上过

九眼天注 发表于 2021-8-27 01:45
这梦有点看头

把梦境如实记录，就是很好的小说。因为梦里的情节很怪异，镜头切换又非常蒙太奇，支离破碎的叠加，就会出来某种效果～清醒状态下虚构达不到的效果。

忽有故人心上过

拍岸浪 发表于 2021-8-27 06:38
佛系小说，我大明白的说

应该是，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早安，拍哥～

忽有故人心上过

老剑 发表于 2021-8-27 02:36
大飘很有想象力啊，做梦都这么奇幻，还能绕回来引申出人生道理，由此可以看出你骨子里还真是做老师的料。
...

梦里想象力很丰富，醒来就不行了。我的家庭教育是封建家长制，从小缩手缩脚，不敢肆意妄为，然而，梦里就可以自由玩耍，上天入地～

忽有故人心上过

大玲小芳 发表于 2021-8-27 06:17
今天看懂一半

三拳

忽有故人心上过

三拳 发表于 2021-8-27 07:50

三拳，早

呼啸的老鹰

面点师

忽有故人心上过

呼啸的老鹰 发表于 2021-8-27 08:55
面点师

大宗师

忽有故人心上过

                                    潦而不倒的女隐士
前言：写了一篇小说，用第一人称的视觉来记述我的朋友——流浪老人“美多拉”（我给她起的名字）的故事：

是的，我已经去看了几次牙医。我的牙齿有些松动，已经咬不住骨头，甚至吃不了必胜客的比萨。

那个小贩的下嘴唇向外翻着，很难看的泛着一点光，时不时的要滴下一滴口水来。我知道她又要拿她的顾客开刀了。那苹果的价格是它原来价格的三倍多。我看着那个穿着体面的女人拎走了那袋苹果，便恨恨的咬了咬牙齿——尽管它们已经松动不堪，但还是让我咬出了一点厌恶和憎恨来。

你的票子哗啦哗啦的流进小贩那里，你也不会给我一文。

那老女人又过来了。我往旁边移了移我的身体。她老拿这里当她自己的家，即便转出去有十里路，她还是照样要折回到这里来。


有一床被子打着卷儿，站在那。

她的脸像马戏团小丑，她的脚丫子像男人的那样大，那样粗壮。五个脚趾头向外大胆的张开，我嘘了口气。已经有风来了，风是凉的，那脚丫子嫩红嫩红的，我想它们已经撑不了多久就会爆裂了。

那个小男孩也来了。他每天要去网吧玩两次，上午一次，下午一次。他又去旁边的面包铺给老女人买了一个大面包，那面包油油的泛着太阳的光……小男孩看着她的脚叹了口气：

“我没有更多的钱给你买双鞋……”

那个经常从这里路过的女人也来了。这女人身上有一种我非常讨厌的香味，这种香水我好久没有使用过了。她戴着眼镜，自行车兜里天天塞着两本书。她每次经过美多拉身边都要塞给她一点钱。有一次我上前从美多拉手里抢过了那张票子，是一张一元的，我又还给了她。

我对她说：“你不要给她钱，她不会用。你给她买个烧饼，那只需要五毛钱。”

那戴眼睛的女人诧异的瞪大了两只好看的大眼睛，我笑了，坏坏的。

她的头发没有我的长，也没有我的黑——可是，可是，我已经好久没有去美容店了。至于做面膜那事，倒是没有中断过。昨天从那家小餐馆门口的垃圾箱里拣到了半截黄瓜，黄瓜很嫩，我挤出水来，抹到脸上……

美多拉看着我这样做一个劲的笑，我说：“去。笑，你就知道笑，然后就是吃！”

其实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过饭了，不过我最近正在减肥。

美多拉拿着那戴眼镜女人给她的一元钱走到了烧饼摊前，把钱伸了过去。打烧饼的那俏娘们没有接她的钱也没有看她，就直接拿了一只烧饼给她。美多拉颤颤的迈着大脚丫走到了原来一直坐着的地方，“卡吃”一口，咬掉了半块烧饼——我知道，她的牙床已经练的连铁丝都能咬断了。

是的，餐馆里扔出来的剩菜剩饭里头有太多的硬东西，它们咯坏了我们的牙齿。牙齿问题是个大问题。我得定期去看牙医。我每天上下午都去地铁站口上班，很准时，从来没有耽误过。

晚上我就喜欢来这里休闲。这里旁边是一家大商场，近处是一排水果摊，旁边还有烤羊肉串、炸臭豆腐的，我只闻，不想吃。没有胃口。老女人却是每天都吃的饱饱的，没有办法，她有点弱智，也没有亲戚可以走。

我在这城市里有好几个亲戚，其中最近的亲戚是我的妹妹，她住在机场附近。她收破烂。我一周去她们家一次，洗澡换衣，还可以用一下她的化妆品。

因此无论美多拉吃的多饱，我从不羡慕。——她不会思考。我总是陷入无边的思考中而不能自拔。那个卖苹果的小贩，赚很多的黑心钱，却可以每天给老女人一个苹果吃，虽然那苹果有的时候坏了一半有的时候太小，卖不出去。

那个戴眼镜的女人每天经过这里都要给美多拉一元钱，给过就跑，像做贼似的……大商场里走进走出的人们是不是叫“红男绿女”？……我每天都被这些问题困扰而百思不得其解。

今天来不及思考太多的问题，因为天冷了，我在想漂亮的外衣里要再加上多少层报纸才可以御寒？同时，美多拉太傻，每天就知道拎着大大小小的塑料袋到处晃悠，从来不知道给自己的衣服里边多塞点报纸——我还得匀出一点报纸给她。同时，刚刚有一个过生日的女孩开心极了，扔给美多拉半瓶红酒和一只鸭掌，美多拉喝光了那半瓶红酒，吃光了那只鸭掌，我要跟着她，没办法，马路上车辆太多……

其实我好久不想出来了。因为思考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